袁千秋此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羸弱而安静,跟他平时给人的感觉相去甚远。
顾停云在他床边坐下,不敢伸手去碰,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眉头紧锁,目光里写满担忧。
喻宵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想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宵,你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看着。”顾停云转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对喻宵说,“等他醒过来我再回去。”
喻宵没道理陪他一起留下来,轻声说了一句“别太勉强”,转身便走。
“对了,”顾停云突然叫住了他,“回家之后……我有事跟你说。”
喻宵应了一声,慢慢地出了病房,走进了电梯间。
袁千秋一直睡到周三晚上才醒过来,顾停云也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到了这个时候。
袁千秋抬起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病房雪白的天花板。意识慢慢变得清醒后,他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察觉到他的动静,床边上趴着的人也小小地动弹了一下。
袁千秋侧过头,看见顾停云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他抬起手,用指节轻轻叩了叩顾停云的脑袋。
顾停云睁开惺忪的睡眼,无打采地看着袁千秋,懒洋洋地说道:“还活着啊。”
袁千秋咧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小伤而已。”
“你看,我遇上事的时候你每次都会帮我,现在你被人爆头我却什么也没帮到你。”顾停云一脸沉痛,“真是惭愧。”
“谁他妈被爆头了?”袁千秋骂道,“我才刚醒过来你就咒我死,我真是谢谢你啊姓顾的。”
顾停云直起身子,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躺尸了两天你终于醒过来了,小迟听到你出事都吓哭了你知道吗?”
“那木头会哭?”袁千秋半信半疑,“我就没见他哭过。”
“你没看见不代表没发生。”顾停云睇了他一眼,“反正我觉得他肯定哭鼻子了。”
袁千秋半眯起眼睛,佯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说要回来?”
顾停云叹了一口气,“他课业忙得很,请不到假。”
“噢。”袁千秋的声音中难掩失望之意。
顾停云看他眸光黯淡下去,不禁笑出了声,“我骗你的,你还真信?”
袁千秋眼睛一下子又放出了光来,“啊?”
“半小时前他打电话给我说已经下飞机了,现在时间差不多,等他来了你们自己慢慢聊吧。”顾停云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我得回家补觉去了,再在这儿呆下去你准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神他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自称是我爹么?赶紧走吧我的爹,省得给我气得伤口又裂了。”袁千秋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你安安分分躺着,别作死。”
顾停云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才慢吞吞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顾停云走进家门的时候,喻宵的房门正大开着。他走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
喻宵正在拾行李,衣柜已经整个被他搬空了。
顾停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走了进去,着急忙慌地问道:“你要出远门?”
喻宵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背对着顾停云答道:“跟台里去外地拍片子。”
顾停云心头一紧,“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