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德松开胳膊,巴奈特敢怒不敢言,蹲在花坛上,抽出一支烟泄愤般捏着里面的爆珠,将烟叼在唇间。一个面熟的beta走过来,从巴奈特嘴里抽出烟卷,“小朋友不能吸烟。”他说着点燃那支细细的烟,夹在指间吸了一口。
“操!你离我远点!”巴奈特朝他竖着中指,戴上棒球帽生气地去执行指挥交通的任务了。他在奥兰德背后喊了一句:“一会有雨!”
走过来的普拉图替奥兰德说了“谢谢提醒”,奥兰德递给普拉图一罐麦芽酒。普拉图拉开拉环,易拉罐里的气体发出“呲”的一声轻响,透过透明的细吸管可以看见金色的麦芽味液体,和极其细小的气泡。
奥兰德问普拉图:“哦普拉图,你把头发剪了?”
“酷吗?”普拉图一只手拿着易拉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面,“剪头发的原因现在还是一个秘密。”
奥兰德一点头,“很酷。”
“那奥兰德可以和很酷的普拉图一起住吗?”普拉图带着期待看向奥兰德,他说的好像很随意,像是在问奥兰德要不要一起去看一场足球赛。
奥兰德装作想了想,“嗯,奥兰德?道森说他同意了。”
爱摩勒特山腰的雪松树下弥漫着湿润的、带着泥土气息的雾气,白马骨零星开着有着白绒毛的花,以此向印度公主爱犬的堵波献上自己的敬意。
普拉图靠着一块露出土面的变质岩,将印度翻译的话转述给奥兰德:“那天翻译告诉我们,在印度的宗教里,人类和动物就像一个轮子上的不同部分,这个轮子不停地转过生命的长路,生命在人和动物之间轮回。”
奥兰德摸着兜里的抑制剂,堵波上刻着犍尼萨,“印度教里有象头人身的犍尼萨神,古希腊的神话里有变成水仙花的那喀索斯,中国人喜欢自然美学。人和自然、动植物并不能截然分开。”
普拉图将一把钥匙交到奥兰德手里,“除了上帝。上帝不同意这样说上帝照着神的形象造人,使人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所有地面,以及地上所爬的昆虫。上帝的天堂只允许人类进入,天堂里只有人类这个物种的孤独统治。人是与自然割裂的绝对支配者。”
奥兰德在前不久强硬地区分了人和动物他以为作为绝对支配者的人可以轻松地和自然分开,那时候他否定人类与肉体相关的欲望,比如发情期。
奥兰德和普拉图沿着雪松林慢悠悠地下山,刚才还在奥兰德兜里的抑制剂立在他们身后的变质岩上。山雀啄着饱满多汁的红色浆果和小颗的野葡萄,偶尔叫两声。
奥兰德抬了抬眉毛,说:“除了上帝,科学和过度的理性又告诉人类我们无比伟大,让我们再一次否定了自然,膨胀地断定自己可以主宰宇宙。我们在否定自己作为人的自然性。”
“或者说类似动物的自然性。我们之所以复杂,是因为人类徘徊在单纯的神性和单纯的兽性之间。”普拉图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声,“梅乐士街上有很多好看的大腿,奥兰德有着形状优美的嘴唇。我爱着肉体。奥兰德,在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说了很傻的话,现在我有机会更正那些话吗?”
“比如……?”
“比如,我说发情期让人变成了野兽。野兽并没有犯什么错。”普拉图摸着奥兰德嘴唇,他的身上有信息素的气息,“你刚刚说的话让我意识到,其实我不想只和一个大脑谈恋爱、进行纯粹的神交流。我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两个大脑在进行脑电波交流,有点可怕。”
“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