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支腿仰躺在结夏身边的薄耀光却清楚地明白他买醉的理由。
恰逢绿光闪过,微抬凤目越显幽暗。
薄耀光将手里空酒瓶重重放在桌上,想发作,瞥见身旁结夏为难的神色,咬硬腮帮,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当初拒绝结夏的人是他,如今演苦情戏给谁看?
且不说结夏有没有认错人,即便当初举手之劳的是他,这一世结夏伤心难过的时候、被人找麻烦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季远这人太过自我且心高气傲,又想保全他年级第一的成绩,又想毕业后就得个女朋友,想得不要太美!
感情对温度极其敏感,你冷落了它,它自然不会自行维持炙热,这点道理,他堂堂青年企业家竟然不懂?
见结夏眉心蹙起,担忧地看向对面,薄耀光心里不快,拉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举措间带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孩子气。
“看什么?有你老公好看吗?”他掀起眼帘,被酒气熏得沙哑的声音带了半分撒娇的意味。
结夏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自动升级成老公了?
见她不答,薄耀光拽了拽她的手,催促之意明显。
她只好连诓带哄地说:“你好看,你最好看。”
拧着的眉总算松开,薄耀光余光得意地扫向对面,宣誓主权般歪头倒进结夏怀里,奶狗似的蹭了蹭。
柔软的触感让人舍不得离开,他又往里拱了拱,冷不丁就被她一把推开。
疑惑地抬头,见她死死环住胳膊,眼神闪躲着不肯和他对上。
“怎么了?”
是不愿意在季远面前和自己表现得亲昵么?
她还想着他?
方才的得意散了大半,无数充满醋味的猜想在脑中一一闪过。
微微侧过身去的少女扭捏了半天,才小声一句:“别、别乱蹭……”
想到方才贴面的触感,薄耀光终于明白过来,难为情的同时,心里又隐约暗爽,抬手摸着后颈,故作淡定地拿起酒瓶往嘴里塞。
隔壁沈临风毫不给面子地拆穿:“我说耀哥,你手里拿的是空瓶。”
“就你话多!”
薄耀光尴尬地甩开酒瓶,一脚就踹过去。
音乐再次响起,下一首歌的字幕缓缓浮现,将晦暗灯光下的小插曲如数吞没。
一众人中少不了季远这样买醉的,戴婷手边虽说空瓶不多,但她本来酒量就不好,白酒啤酒混着喝,如今整个大脑都被醉意充斥。
胃里翻腾得难受,几乎下一秒就要呕出来。
“不行了,我去趟洗手间。”她嘀咕一句,起身时摇摇欲坠,路过结夏身边,险些一个踉跄扑倒。
结夏扶了她一把,跟着起身:“没事吧?”因为薄耀光刚才的举措和对面季远目不转睛的注视,她在包间里待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说道,“你要去洗手间吗?我跟你一起。”
戴婷头昏脑涨,没答她,借力站好,兀自出了包间。
走廊上擦肩而过一群男女,浓重烟味和劣质香水扫过鼻息,戴婷一阵恶心,没能忍住,对着墙角呕起来。
结夏赶紧跟上,帮她抚背缓解。
戴婷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不多时站起身,见结夏还跟着,十分厌烦地挥开她:“别管我,要去洗手间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