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来不知道他的感情,他也掩饰的很辛苦。
以前不敢说出来是怕王知道他的心思赶他走,而如今,他做了如处大逆不道的事,王不可能原惊他,那就借这个机会,一吐为快吧。
热切的视线向他爱的人身上望去,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隐瞒,可以放心大胆的表达自己的爱了。看着那始终没正眼瞧过自己的男人,矣消悠悠开口—
“人类不配得到王的爱,更不配让王为他牺牲什么。
当我知道他的存在后,无时无刻不想把他除掉,可我不能动手,王那么聪睿,若真要追究起来,我一定逃不了。我不想让王知道这是我做的,更不想让王恨我。
因为,我一直爱着他……”
他说出来了,看着他的眼晴更是连眨都不眨,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
那个人像带了面具,没有任何变化。
淡笑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已经失去力量的手,说了又能怎样,他早知道自己的爱在他面前一文不值,不过他却没有后悔,如果力量还在,即使现在他也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杀了人类。这个想法龙王早就知道,所以他一直没解开他的封印,真是不甘心。
“人类对王来说很重要,我却什么也不是,所以这个险不能冒。我的计划很周密,也算完美,只是栽在了变数上,我以为他一进妖兽大陆就会死在土狗的嘴里或者丧命于被囚禁的豹子手中,可谁知道他们居然结伴而行,不过没关系,我已经通知了其他族部的王,可谁又知道他能那么淞易的穿过层层关卡,包括龙王。”
转向傲叱,他们有很多疑问,他同样也有。
“王当初给了水族那么大的侮辱,难道你都不恨?居然愿意帮他的雌性,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当做特权,傲叱并没有拒绝回答矣消的问题,凌厉的眸子转向莫尘后变的温柔,注视着他,傲叱说:“用你的话说,世事都有变数,而他,是我的变数。”
婉转却也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这让矣消更不懂了,那人类有什么好,他们的王为他不惜放弃做妖兽,连本该憎恨的龙王也……
嘲讽的笑,不知他在笑几个男人的愚蠢,还是自己的可怜。得到了答案,矣消便继续说着,“他没遇到危险,被你们得护的很好,原本是为自己除去隐患,没想到我却走了一步死棋。你们一天天逼进狼族,我便开始坐立难安,可已经想不到办法了,最后不得不让狼群去攻击你们。想让你们打退堂鼓,想让你们折返,晚一天到狼族,我的机会就又多一天,可走你们还是来了,我做的一切也在王的面前披露。我知道王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您的谅解,矣消只恳求您,不要为他牺牲,不要放弃狼族,不要再继续喝药了……”
当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矣消选择自己去诛杀人类,即使王知道了也无所谓,在那一刻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掉他,让王放弃喝药……
可他没办到。
想到这,矣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不甘心的看着苍魁,握成拳的手也随着亢奋的情绪挥动着,“他不值得您为他这么做,他只是个卑贱的人类,一个连起码的忠诚都没有的贱货,王,您该嗅到了吧,他的身上,有龙王的味道,还有豹子和狐狸的,王,这一路他就是这么和他们厮混过来的,他已经背叛了您,不再只属于您了,您不能为了这么一个不只羞耻的人舍弃我们整个狼族啊!”
矣消的声声质问,如把把利剑,毫不留情的穿入胸膛,让莫尘的心一瞬间千疮百孔。
他听到苍魁的族人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他的味道,他看到他们脸上嫌恶的表情,刹那间他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丢在街头,任人嘲笑,讽刺,及鄙视。
好想逃开这里,他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他的勇气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带他走,让他赶紧从这里消失吧……
哆哆嗦嗦的抓住绝染的衣服,在众人的惊呼中他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们眼里他是王的雌性,这个动作就是赤果果的背叛,是将矣消的话实体化的证据。
无所谓了,随他们怎么想吧,他不想在留在这里,哪怕一秒都不行。
不仅是因为矣消的羞辱,还有苍魁至始至终都没有变的表情,在他说自己脏了之后,苍魁居然连一点愤怒,一丝痛苦都没有,好象他只是陌生人,他的一切与他都无关系般。
这个男人太残酷了,就算不爱了也不能如此伤害莫尘,握鞭的手气的不停颤抖,花朦咬着牙对莫尘笑笑,安慰的摸摸他的头,还未完全恢复的妖力通过碰触传进了人类的身体,有安神镇定的作用。
苍魁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矣消该说的话全数说出后,踩着优雅的步伐,他来到了昔日的部下面前。
矣消一直在等苍魁正视自己,他等到了,红色的瞳终于清楚的印上了自己的脸庞,矣消笑了,在下一瞬,他的胸膛却被男人的拳穿透……
他正要笑,却没笑出来,最后露出的表情是震惊。
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苍魁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打烂了心脏,是的,他杀了他。
“为什么……我……爱着你呀……”不甘心的抓着苍魁的衣服,矣消痛苦的问,那痛不是因为身体,是感情被他忽视。
从小他就跟在他身边,他坚信王不仅将他当部下,还当成了弟弟。虽然他冷漠了些,也很严厉着,可他知道,在苍魁眼里他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他一直这么觉得,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可……
他居然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在他的手穿过自己身体的前一秒,矣消也以为苍魁最多会狠狠的责罚他一顿,用最残酷的刑法,不过在最后会留他一口残气,将他赶出狼族。
他不是怕死,一旦被赶出去,他一样会自杀,他震惊的原因是无法接受他的王要他死。
看着还未阖上的双眼,也看到里面装着对自己的爱与依恋,苍魅慢慢抽出手,冰冷的腔调在偌大的王殿中响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爱我,又能怎样?
听到苍魁的声音,莫尘诧异的从绝染怀里扭过头,为什么他的声音变的这么陌生,如此冰冷?
他的狼,怎么了……
苍魁的手还在滴血,那血还带着热度,他却向没有感觉般重新走回开始站立的地方,王座一侧。
血腥的一幕在所有人面前上演,莫尘爱的人,居然这么冷酷,也如此残忍……
苍魁的想法没人知道,若镀雾的表情寻不到蛛丝马迹。
他们的王好象又变成千年前那个噬血的魔了。
就在这时,在外潜伙的部队冲了进来,他们是狼族的卫士,为保卫狼族而存在的。
握紧手里的武器,三个男人将莫尘围在中间,背对而立,手中的武器也是紧了又紧,这一刻还是来了,要与狼族兵戎相见。
从他们的缝隙里,莫尘看向苍魁,那狼还是没有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看他的族人在劝说无果后向他们挥起刀子……
第二十二章 顾虑
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怀渠看看殿内被层层包围的几人,又看看身侧面无表情的苍魁。
他也不懂苍魁为何如此冷漠,在矣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在他亲眼目睹了他的雌性与别人拥抱之后,离他最近的自己居然没察觉出丝毫不满或者愤怒,好象他真的不在乎般。
身旁的男人他感觉不出任何表情,就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
如果他对那个人类没感觉了,也变成了千年前那冷血的魔,那为何只是站着并未将王位夺回?人类不再是威胁的筹码,他为何还要忍气吞声?
如果还爱着,为何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莫尘他们不懂,怀渠更是不懂。
不过他知道,如果人类死了,唯一的保障就没了,更何况对手是龙王,如果苍魁一直这么站着,不出手帮忙的话,那整个狼族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吧。在弄懂苍魁真正的想法前,他还是得为自己留出后路。
在一个战士的身体被抛到王座下后,怀渠终于按耐不住,制止了这场打斗。还好双方只是才起冲突,并未伤亡。
怀渠的一声令下,兵器相撞的声音戛然停止,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此时的他已焦头烂额,首尾不顾,简单的斟酌后,匆匆开口:“几位来此,不过就是为接苍魁离去,仪式很快就要完成了,诸位多等几日,在此期间你们可以留在狼族,或者去其他地方等候,本王觉得这还是让仪式顺利且平和的结束,不必要的冲突还是不要起的好。”
他不该如此匆忙,他该认真的思考,可混乱的局面让他失去了分析能力……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只有他与苍魁,,还有那个死去的矣消,当然怀渠也是今天才知道矣消的存在。
除了他们狼族没人知道苍魁被他威胁,以及威胁的理由。他告诉族人的只是苍魁爱上了人类,甘愿变成人与他长相厮守,而他只是成全他们罢了,因此他才得以安稳的坐在这里。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怀渠定是不令说出真相,一旦真相披露就算苍魁不计较,按约定离开狼族,可那时他已失了民心,这个位置也坐不长远了。
他也相信莫尘对血咒的事情全然不知,不然他不会来到狼族,所以这谎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安抚众人,结束这混乱的场面,直到苍魁将[魄】喝下去。
至于那些族人,他们则没想的那么复杂,苍魁态度冷淡,是因为他的雌性与别的雄性在一起并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得知这些后,大部分的人心里还是庆幸的,他们与矣消一样,认为苍魁若不再爱莫尘,那他便会回归狼族,继续做他们的王。
谁都知道,苍魁才是狼族当之无愧的王,而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包括怀渠。
所以当怀渠说出那些话后,首先沸腾的是狼族族人。
谁都知道怀渠觊觎王座,但王愿意将位置给他,他们只能接受。如今他们的王不再爱那个人类,也不用罢黜妖力变成人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怀渠现在要做的就是除掉这个人类让王死心,可他居然这么说,至关重要的时刻,他居然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此怎么的人,怎么配做狼族的王?
机关算尽,到头来怀渠却忘了可载舟,可覆舟的族人了。
当族里的战士并没有起武器,当族人齐刷刷的跪成一片,包括正殿外等待的人,怀渠便知,若无法挽救,他将一败涂地。
自然的看向苍魁,一直凝视前方的人恰巧将目光移向他,虽然他们都没开口,苍魁却知道怀渠所要表达的:处理好现在的情况,不然那人类立即就会死。
苍魁知道了,也清楚了,可他只是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