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岑缨为了气陆子瞻,有同学喊他出去玩他便答应,突然变成了热爱交朋结友的性格。系里对他藏着别样情愫的男男女女像狗寻肉骨头似的,敏锐嗅到了岑缨的小心思,知道他这轮冰岛孤月开始思凡了,他们也好似春雷乍动,惊蛰起的小虫子,嗡嗡嗡地围着岑缨飞。有的人脸皮薄,胆子小,只敢在告白墙上为他写两句古人的情诗聊表心意;有的人不看重脸面,作风大胆,成天追在岑缨后头送花送情书送礼物,好似一日三餐那般准时:早上给他送热牛奶,占公共课的座位;中午约他下馆子,旁敲侧击的打听他近期看中什么东西没有;下午特意去市区买些孔明灯一类的小玩意儿,晚上哄他出来放。
陆子瞻能想到炸南瓜饼送岑缨吃,别的人一样能想到,甚至偷偷在寝室里变着花样研究,下雨天还不忘煮一小锅姜汤拿保温杯装好,撑着伞在教学楼下等着送他。
可岑缨对那些人实在提不起兴趣,受了他们的殷勤反而于心不安,姿态强硬的拒绝了不少人,百般拒绝不掉的牛皮癣,岑缨也就逐渐装作没看见,送来的东西要么丢了要么让杜俊豪和班长拿走班长吃得兴起,还喜欢向岑缨点评那些人的手艺如何。
“晚上我跟俊豪点了双人份的过桥米线,下楼取外卖的时候塑料袋里多了一盒凉糕,我以为是商家搞活动送的,没多想就拿回来吃了。”岑缨说话声音像飘在云上,又轻又软,乍一听似乎还结着些许愁怨,“过了几分钟我就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问我马蹄糕好不好吃,他听说我不爱吃甜,就多加了一些椰汁……”
陆子瞻听得眼皮一跳,低叱道:“他知道你不爱吃甜,就不知道你对椰汁过敏吗?手机给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做的糕。”
“故意换陌生号码发短信,不就是怕岑缨知道他是谁吗?你找这神经病,他也不会出来的。”杜俊豪一针见血道,“那个人翻过我们的外卖,还在暗中盯着岑缨。岑缨什么时候取走了外卖,岑缨为什么被我背着下楼,他都知道。我猜想这个神经病是我们系里的人。”
岑缨虚虚地扯动嘴角讪笑道:“可能是被我当面拒绝了又不甘心的哪位追求者。你一口一个神经病,把他形容得好吓人。”
杜俊豪咋咋呼呼地说:“难道不是吗?像个跟踪狂一样!这次是往外卖里塞东西,下回当心他跟踪你,进你家门,躲你床底下,躲你衣柜里……”岑缨连忙制止他编恐怖故事,心有余悸道:“好了好了,别再提了,越说越吓人,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陆子瞻正准备附和杜俊豪,目光在他脸上一逡巡,脸色变了几变,一时间竟接受不过来他是岑缨室友的事实。杜俊豪狡猾地朝他微微一笑,话里有话的说:“吓你一大跳吧?我知道你跟岑缨是发小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陆子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电光似的,将之前差点相中杜俊豪表妹的心结劈开了,福至心灵道:“你的混血儿表妹,不会就是岑缨化了妆,穿了裙子假扮的吧?我说你怎么去了一趟化妆间,出来就跟我吵架,找借口不带我跟你表妹一起吃午饭。还编了那么曲折离奇的身世骗我!”
杜俊豪歉然道:“跟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再说你也没真追我表妹。”岑缨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不知是嗔陆子瞻薄情寡义,还是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