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缨骂他贱骨头,索性由着他去,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陆子瞻下楼的时候,他还嘱咐陆子瞻多走一段路,去小区超市里买点速溶热饮。
可陆子瞻这一去就没了影,超过了正常的来回时间。岑缨打他手机,他说了好几遍在路上,五分钟就到。结果五分钟又五分钟,岑缨终于等得不耐烦了,想到他电话那头似乎还有人声,既怕他被人贩子拐走,又怕他碰上了哪段旧情儿,裹上羊绒大衣,气冲冲出了门。
陆子瞻:哪个人贩子会拐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啊?
岑缨:可是你蠢啊,万一把你拐走了,打残了,抓去要饭呢?
陆子瞻(心说你怎么这么恶毒)嘴上却说:……你是不是还在吃醋?
第八章
沿着车行道走五六分钟,可以望见一块专门开辟出来的空地,竖满了公共健身器材及一方刻了象棋棋盘的石桌。岑缨一打眼瞥到陆子瞻小拇指勾着快餐盒,立在石桌边,猫了腰替一个矮小枯槁的老人家掰什么东西,便好奇地凑上前,在他背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这是什么牌子的桃酥饼啊,天寒地冻的,害你顶着风掰了半个多钟头。”
陆子瞻唬了一跳,抱怨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吓死我了!”手里一块桃酥饼不慎掰歪了,碎成一边大一边小。他将大一些的递给老人家,那老人家却不肯吃,比划着说她就是馋了想尝个味儿,但牙口不好吃不动太多。只要了小的那边。
通过模糊的口音,岑缨才堪堪认出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是原先独自居住在他们楼上的陈家奶奶。记忆中她曾有一头烫卷了的乌发,脸上皱纹虽多,但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很爱在鬓边别一枚金灿灿的发夹,那是她丈夫送的定情信物。他们豆丁点大的时候,常去陈奶奶家串门,吃她大儿子从美国捎回来的巧克力;随着时日一长,学业渐渐忙了,好玩好吃的东西也见多了,去得次数就少了,某天忽然想念起进口巧克力的味道,陈奶奶的房子早已经空荡荡的。父母后来告诉他们那位奶奶被她的大儿子接去了美国颐养天年。
不成想过了七八年又会在国内碰到她,竟苍老得不成样子,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