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就是对死不往来的冤家!哼。”荀离鹤双手抱胸,冷哼道。
宋妍听完这句,鼻子微酸,但还是硬着嘴还了一句,“可惜就是遇到了,你能怎样?!”
段玉裁头有点大,揉了揉眉心,“算我说错话。”
“对了,玉裁哥,你送了疑雪什么呀?”宋妍似乎是想起什么,忽视掉荀离鹤,问段玉裁道,“我刚刚因为时间原因,就没看到你送疑雪的礼物。”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
“……”
其余二人双双瞠目结舌,静止了几秒后,荀离鹤捧腹大笑,“段兄你还真是不解风情。”
宋妍憋着笑,“服气。你也知道疑雪是个不爱看书的人。”
“腹有诗书气自华。”段玉裁淡淡的瞥了那两人一眼,“书读多了自然有好处。”
荀离鹤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一个气质儒雅、身姿颀长,与宋妍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微笑着朝他们走来。
“哥!”宋妍难得地露出孩童般地笑容。
此人便是宋妍的哥哥,宋祁,大宋妍六岁,大段玉裁他们两岁。
“宋祁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呀?!”荀离鹤问道。
宋祁温和一笑,“去了趟秦家。”
“哦。”宋妍点点头,又张望四周,奇怪道,“怎么没看到她来?”
“她身体抱恙,不能来给疑雪庆生。”宋祁回复道。
“我看是因为顾长暮没来,她才没来的吧。”
宋祁脸色微变,只道了句,“也许吧。”就不再说话。
宋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想说些什么来补救。这时突地,大厅灯光一暗,也把宋妍后面的话哽在了喉中。
接着,一盏追光灯打在二楼通往一楼的那宽长的直线楼梯至上,光影之下,梅疑雪的肤色显得更加白,她身着月白色双绉印花连衣裙、脚踏白色锃亮的小皮靴,头发如海藻般散下,头戴一顶小巧致的镶嵌着钻石的银制桂冠。
她迎着众人甜美而自信地笑着,一步一步优雅地走下台阶。此刻,整个大厅格外地安静,就这样静静注目着梅疑雪走下李。
这无不昭示着,她不仅仅是梅家的掌上明珠,亦是整个权贵圈冉冉升起、熠熠发光的烁星。
宋妍看了眼身旁荀离鹤的神色,全然一副因为惊艳而沉迷的目光,她此刻觉得梅疑雪漂亮有点刺眼,于是她垂下头,露出了苦涩的一笑。
一旁的段玉裁微抿着嘴唇,心里感受到一些异样,他一直将疑雪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如今却奇异地生出了些许占有的欲望,他想把这光芒私藏。
他不清楚这是否能够称之为喜欢,也许是今天的梅疑雪初俱少女之姿,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份感情过于压抑。
段梅两家情谊极深,梅疑雪出生那天他亦在场,他那时才刚刚七岁,因为母亲虽是个法国人,却极其喜爱中国文化,他从小就受过极其深厚的文学熏陶。
当他第一眼见到柔软雪白的小小的肉肉的小婴儿,他第一反应是“恰若初雪”。又因为梅这个姓,便随口说出“梅疑雪”三字,没想到竟然会被梅伯父梅伯母采用。
也许是因为这个新生儿的名是自己所想,待她也万分珍重。
接下来都是照常,段玉裁垂下眼帘,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些异样的感觉。
段玉裁心绪烦乱,从人群里抽身,踱步到梅家后院。
后院跟大厅一比,甚是冷清。
黑压压的墨色中,徒余月光清辉静静泼洒。
湖水像一面巨大的银箔,在月光的映照下,在微风的轻拂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三月的夜风和煦又清凉,三月的空气带着甜甜的花香和青涩的草木之味,吹散了段玉裁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