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听完后,竟未生气,以极其冷静的口吻道,“不管怎样,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伤了我的脸面、宋家的脸面,也便伤了荀家的脸面。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伯父伯母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的身份,还是了那颗风流心吧。至于今天的事,我会跟伯父伯母解释的。”
然后便断了电话。荀离鹤总是拿这女人没辙,好像就没什么事情能够激怒她,一直温柔体贴、端庄优雅、明能干,就像戴了个卸不掉的面具似的。
荀离鹤长叹一口气,心里一股烦躁,段玉裁和梅疑雪那事已经够让他心烦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这样的祸害。他此时此刻有种跟梅疑雪同病相怜之感,也越发地可怜梅疑雪的遭遇,估计今晚就被抓回段家,做个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了。而自己又何尝不处于这种状态。
荀离鹤无力地扶额,后便启动了车子,家也不想回了,就朝着离巢酒吧开去。
宋妍和段玉裁是一种人,不择手段的小人,无论事业亦或是爱情。
反正荀离鹤是这样认为的。
孟斯筠洗漱完毕,就关了灯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今天她接触到了许多新鲜事物,一时有些兴奋睡不着。
今夜的月光奇异地有些阴寒,一层层缥缈的云丝紫烟缭绕其间。今夜的风也奇异地停止了吹拂,缺了风声的夜晚分外宁静。
孟斯筠从这一天开始真正进入了这个奇异的现代社会,进入了这个世界的交际圈。而未来她也能够拥有自己的事业,拥有唯一的爱人,成为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男人的附庸。
孟斯筠不自觉地嘴角翘起,满怀欣喜。
在憧憬中,她缓缓睡去,睡得安详。
夜越来越深重,暗淡无色的星星、被乌云紧拷的月亮,便只剩下一片黢黑。在这无尽的黑中,一双如鹿般的眼睛缓缓掀开了眼皮,不长的睫毛战栗着。
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梅疑雪,她惊恐地望着枕边人,下意识就是想要挣脱,可是她动了几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手铐拷住了。
她扯了一下嘴角,苦笑,她以前逃过一次,结局也是被拷回来了,所以对于这种行为并不意外,她眼神从无力到悲愤怨恨,她凑近了段玉裁,狠狠地咬住段玉裁的肩膀,力气大到要把段玉裁的肉给撕扯下来。
段玉裁是被痛醒的,看着梅疑雪想要把他活吞似的样子,睡意全消,一把把梅疑雪从自己身上扯开,被梅疑雪咬过的地方渗出了血,他啧了一声,闷闷道,“气出够了就好好睡觉。”
“段玉裁!你个混蛋,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梅疑雪怎么可能甘心,她本来就快要和顾笙鸣结婚了,本来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获得幸福,此时此刻她怎么可能甘心!
“疑雪,我知道我的做法偏激,”段玉裁极为认真地看着梅疑雪的眼睛说道,“可我也没有那个度量,把你交付到别的男人手里。”
“所以呢?你就打算和我一直持续这段畸形的、只能被称为绑架的、不受人祝福的‘爱恋’?”梅疑雪泪水止不住的涌出,颤抖着说道,“就这样跟我耗着,你也获得不了真正的幸福啊!你可甘心?”
“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说。”段玉裁有些固执地说,强硬地一手揽过梅疑雪的腰,将头埋进梅疑雪的肩窝。
梅疑雪的手被拷住,只能被动地被段玉裁抱着,她恶狠狠地道,“你不怕我再咬你?”
段玉裁轻描淡写道,“你咬多重,都改变不了现实。”
梅疑雪敛了眉眼,叹了口气,是啊,她无论挣脱多少次、逃跑多少次,也都改变不了现实,都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真是可悲,不是吗?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不了。
此刻,梅疑雪满脑子都是温柔地朝着她笑着的顾笙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