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帧帧转换画面和那纯正美式口音就和桌上的龙虾一样,皆为下酒菜。
周意立喝酒豪爽,男子气概十足。
程午这时候就小口斯文,显得女子气。
周意立忍不住问,“你很能打?”
程午剥着虾,没有抬头,“我小时候读武术学校。”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周意立消化半分钟,失笑,“难怪那么厉害。”
程午说:“谢谢。”
周意立勾唇,心说她倒诚实不谦虚。正这么想着,便听见她夸自己,“你的身手也不错。”
他一口辣子呛在喉咙,捏拳掩在嘴边,剧烈咳嗽起来。
她终于抬眼看他,“怎么?”
周意立额头泛红,凸出几根青筋,他灌了口酒,目光落到程午鼻尖。
沾了一点油,这令她看上去不那么冷淡,所以他不打算提醒她,而是问,“和你比呢?”
“我是专业的。”程午若有所思,“你要和我切磋?”
周意立有自知之明,“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争强好斗的人。”
程午说:“哦。”
周意立:“……”
龙虾很快便被消灭光,电影进度条才不过拇指长一截,程午擦干净嘴,“周先生,谢谢招待。”
周意立笑道:“不客气,有来有往,下一次换你请我。”
程午离开之前,她果然说:“好。”
她走了,屋里静下来。周意立调高电视音量,点了支烟抽。
他盯着袅袅绕绕的青雾,半晌,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
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眼屏幕,笑容淡下来,没有接听的打算。
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高楼,也并非能天天见到。事实上,自从那晚后,周意立再也没有偶遇程午。
没想到却在明月山误打误撞碰上了。
程午入住的这家民宿是周意立朋友开的,八月山风凉爽,森林里湿度高,瓜果新鲜适口,主人邀请他去玩耍。
周意立到得很晚。
民宿主人留了灯等他,人昏昏欲睡,撑着头一点一点,听到外面车子引擎声才来了神。
主人叫杨江,年纪比周意立大两岁,不是富二代圈子里的人。
当年周家还未走大运发迹时,同住在一个小胡同里,互相看得惯,能玩到一块。后来周父鱼跃龙门,周意立有了新的社交圈,也没断联系。
这样的朋友自然是交情深厚、不图利益的。
杨江给周意立炒了盘乌冬面,倒上自酿的桑葚酒。
露台外面石榴花满枝,花叶间露出满月,白色光华如瀑倾洒大地,草木隐隐绰绰,随风摇晃。
山林的夜晚是寂静的也是吵闹的,雀儿未眠,偶尔扑棱翅膀飞速划过,青蛙胆子壮,大摇大摆伏在石板上。
周意立与杨江对酌,桑葚酒酸甜,入口醇香,他说:“每次来你这我都会想,没人比你更会享受生活。”
杨江笑,“羡慕?”
周意立未置可否。
“抓紧结婚,生个接班人出来,再过二三十年,你就解脱了。”
“大哥别说二哥。”
“我一没有家族企业继承,二属于不婚主义者。”杨江说,“你跟我没有可比性。”
周意立哼道,“少拿不婚主义者当幌子。”
杨江面色一滞,脸上带了点苦意。
周意立自知失言,拍了拍杨江的肩膀。
杨江笑了笑,随即松快起来,“我看新闻爆料你又和一个小明星打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