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今天的大隋,到底如何了?”
杨义臣将自己之所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杨广越听越惊。
实在是杨义臣说的东西太惊人了,一开始说是瓦岗军百万大军占领中原,杨倓与王世充困守洛阳。接着是刘武周谋反,李渊以战养战仗大实力。
然后是李渊与独孤氏联姻,杨侗歼灭刘武周,与三十多万突厥兵大战于马邑!
李渊伺机谋反,各地豪强应者云集,一战而拿下太原以南的河东道各郡县!
霍邑守将宋老生战死,关中两万精锐全军覆没!突屈通与李渊对峙于河东,可李渊却利用黄河结冰,从龙门度过黄河,直取关中!
杨侗也多次上奏说王世充借战事消耗忠诚大隋的jūn_duì,他是心怀鬼胎,请求撤其职,可杨广根本不知道!
……
杨广更想不到,他自认为歌舞升平的江都,沈光居然说有叛军打到二十里之外。
当今天下的诸多反王之中,拥兵数十万者,不下十几人。
听着二人说了这么多,
杨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也知道大隋的天下无可救药了。
“父皇!”
“圣上!”
众人大惊!
杨广听到外面杀声阵天越来越近,脑海忽然一阵清明,他微微一笑道:“杨爱卿、沈爱卿!江都宫守不住了,贼军的目标是朕,有朕在,大家都逃不出去。你们与麦孟才、钱杰、独孤盛都是江都最后的忠臣,你们不应该死在叛军之手,这天下是朕坏掉的,就由朕来承担吧。你们护送赵王、皇后、萧妃北上冀州……辅佐侗儿重振山河!”
杨义臣大惊,道:“圣上,张镇周将军已经悄悄派遣船只入城,只要我们杀出皇宫,就能一起登船北上。”
“不走了!”杨广长长一叹,“从雁门之困开始,朕躲到长安、洛阳,最后躲到了江都,朕不想再躲了……朕骄傲一辈子,死也要死出皇帝的样子。”
他拔下铠甲,并撕下半幅龙袍,挥剑斩下了右手中指,并写下了一封血书。
“爱卿,这是朕给侗儿的遗诏,朕死后他就是隋三世!今之大隋,也只有侗儿才有能力重振。”杨广的脸色从一开始,始终没有动容一下,看了看血书,笑着交给了杨义臣:“朕一生追求帝王豪气,总算是在这最后一道圣旨中出来了!这书法气势雄浑,纵是二虞也不如!哈哈……”
杨义臣知道杨广肯定不是走了,哈哈大笑道:“圣上身边怎么少得我杨义臣?沈将军!老夫知道你身手了得,皇后、赵王他们就拜托你了。加上麦孟才、钱杰所部,一定能够撤到冀州!”
杨广看了杨义臣一眼,叹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句。
“圣上、大人!”
沈光心中却希望二人能活下去,杨广待他不薄,每次赏赐都不会忘记他,这份恩情他还没有报答过,杨义臣同样如此,但凡在兵法上有所不解,就会不吝指点。
一人对他有知遇之恩,一人对他有授艺之德,他真的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护送二人离开。
杨广一挥手,道:“走吧走吧!让麦孟才、钱杰、张镇周也一起离开!你们本是朕给第三世培养的人才,你们朝气蓬勃,你们君上是英明神武的秦王,不是朕这个冢中枯骨!”说到这里,向杨杲道:“杲儿,好好当一个亲王。”
杨杲摇头:“儿臣不走,儿臣要和父皇在一起。”
“浑蛋!”杨广狠狠地给杨杲一记耳光,大骂道:“朕可以死,但你们小辈不能死。”
杨杲跪了下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杨有一丁,天下必隋!我们大隋有三位王侄足矣。我是大业帝的儿子,我不怕死,杨家子孙没有人是懦夫,儿臣愿意和父皇一起死!”
“好!好!好!”杨广一连说了三声好,对沈光道:“沈爱卿,你走吧!赵王要与我们老哥俩死守社稷!将赵王这话告诉侗儿: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杨有一丁,天下必隋!”
“臣也留下。”
“你有你的使命……”
“喏!”沈光万般无奈,向三人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将血书贴身藏好,独单一人冲向夜色之中。
杨广向杨义臣笑道:“我们很久没有并肩作战了?”
“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