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的灰色,逐渐笼罩了岑深的眼眸。他的身体僵硬得像石头,却还在本能的颤抖,他喘息着,至少此刻还活着。
阿贵想要靠近他,却被他一道法术拦在几步之遥。
“岑深!”
“岑深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岑深!”
阿贵拼命叫喊,岑深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勉强动了动,直接从沙发上跌了下来。没过几秒,他又从地上爬起,像个受伤的怪物,一步步消失在工作室与卧房的门口。
阿贵心急如焚,可是岑深的法术拦住了他,他根本过不去!
一股深深的无力再次席卷了他的内心,就像许多许多年前一样,他只是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当了一个逃兵。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破风中。
大唐的少年终于从天而降,急掠的身影踏碎月光,“砰”的一声降临在小院里,震碎了一块青石板。
“阿岑!”他也不去管震得发麻的脚踝,急匆匆冲进屋内,目光扫过阿贵,“他人呢?!”
阿贵恍如梦醒,“他进卧室了,你快进去看看!”
桓乐二话不说立刻往里冲,可打开卧室门,里头却空无一人。他焦急地喊着岑深的名字,掀开被子、打开衣橱,甚至连床底都找了,都没找到人。
恐慌就像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来回找着,忽然问道一丝血腥味。
屋里本来就有血腥味,可这缕味道更新鲜、也更浓郁。他顺着这味道找过去,推开卧室里的一扇小门,找到了岑深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杂物间。
这杂物间真的很小,大约只是浴室的一半大,桓乐走进去都得低着头。可血腥味确实从这里传来,而这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只大藤条箱。
“阿岑?”桓乐的声音发紧,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箱子底部渗出来的血。他连忙打开箱子,入目的情形让他倏然忘了呼吸。
藤条箱里没有多少杂物,只有一个淡蓝色的像是给宠物睡的小窝。岑深像个婴儿一样蜷缩着躺在上面,静悄悄的,像死了一样。
“阿岑?”桓乐一时间都不敢伸手触碰他,声音颤抖着,心里被悔恨填满。如果他今天厚着脸皮跟他一起回来,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桓乐狠狠咬向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果断把岑深从里头抱出来,先用干净的毛巾将伤口捂住,暂时止住血,然后……
然后该怎么办?
“阿贵!”桓乐大声喊他:“有大夫吗?”
“有有有、有个姓白的!就在城西!”阿贵急忙回应,然后迅速报出一串号码。幸亏他为了以防万一专门背过,否则就抓瞎了。
闻言,桓乐以最快的速度拨通医生的号码,说明情况,请他立刻过来。但挂断电话后他又觉得还不够保险,这个医生如果真的能救岑深,就不会让他的病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除了让他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桓乐暗自咬牙,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大夫可以治病。但岑深必须救,桓乐绝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对,绝不容许。
桓乐深吸一口气,思绪飞快运转,下一秒,他又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打给乔枫眠,不管对方能不能帮上忙,他都要试一试。
做完这一切后,桓乐低头看着怀里的岑深,眸光中更像酝酿着某种风暴。
可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甚至比以往还要温柔,抱在岑深背上的那只手开始凝聚起法力,慢慢地将自己的真元渡进岑深的体内。
“别怕,阿岑,你不会有事的。”
桓乐没有看到岑深的刺,以往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狰狞的伤口。他小心的不去碰它们,低头亲吻岑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