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脑子开始昏沉。
他滚上.床,摆好姿势,一面放纵席卷而来的困意,一面忍受着抽痛的脑袋。
隔了一堵墙的另一间屋子里,半截蜡烛闪烁着昏黄的光芒。
桌子上摆着没有被动过的粥和咸菜,还有一盘切的整齐的西瓜。
邱勇知道乌元琊必定没有熟睡。每次发热,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殿下,就彻夜难眠。
“殿下,还是吃一些吧。今儿赶了这么久的路,等过几天,还要赶路,属下怕您受不住,殿下……”
乌元琊仰面躺在床上,两只手相叠放在腹部,两只脚并在一起,“吃了有什么用?吃了,也会吐的。”
吃了吐,吐了吃,这十几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邱勇再次劝道:“殿下,这还有几块天长君后人送的西瓜,您尝尝再睡?这西瓜甜的很,比京城里的西瓜都香甜,说不定您能吃的下去,试试吧……”
“哎”乌元琊叹了口气,慢慢起了身,“我若不吃,你不知要劝到什么时候了。”
他下了床,在烛光下看到红艳的西瓜,有趣道:“天长君后人,和我想的,不一样呢。”
邱勇见终于把人劝动了,又是摆筷子又是拿勺子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既然有这能力,说不定真和天长君有些关系,还有他手背上的云纹,属下当时也注意到了。”
“是啊。”
乌元琊走到桌边,慢慢坐在凳子上,瘦弱的腰杆依然挺的直直的。他舀了一勺糙米粥,含在嘴里半晌,才咕咚咽下。
这一小口东西一入腹,呕吐感如影席卷随形而来,乌元琊再也撑不住端正的坐姿,捂着肚腹就佝下了腰。
邱勇习以为常,熟练的拿出早已备好的痰盂,捧到乌元琊面前。
一股股酸液从口中吐出,呕吐的过程更是堵住了气管,让人无法呼吸。待将那一小口的粥并胃液都吐尽了,乌元琊也彻底没了力气,趴伏在桌子上,面如金纸。
邱勇放下痰盂,咬了咬牙,接着劝,“再吃些,刚才是猛的吃了一口,有些受不住。”
不是邱勇想折磨乌元琊,而是领者与延者,从小到大,总会时常发热。这热也只是温温的烧着,只要发热的时候进补一些,就不怕什么。
这热小时候通常几天一次,渐渐就是一旬,一月。待到了领者、延者十七八岁,发热就变成了半年一次。
半年一次,也就意味着,可以定亲成人了。
可是殿下,如今年已十九,却因为这治不好的病症,到了现在,也还是时常发热。问了多少太医、神医和民间圣手,都说是要好好吃饭进补才行。
邱勇摇摇头,叹了口气,“若是真不想吃,不如就尝尝这瓜,好得也算是新鲜。”
乌元琊缓了气,撑着桌子坐好,只是腰杆再没力气挺直了。
“我尝尝吧”乌元琊有气无力道。
邱勇笑了笑,殷勤的捧过去一角瓜。
那角瓜还未到嘴边,乌元琊就嗅到了一股西瓜的甜香味儿,他打起神小小的抿了尖尖上的一点儿,香甜的滋味儿瞬间弥漫在口中,掩住了口中的胃酸。
只是胃部又开始抽搐,呕吐的感觉渐渐加强。乌元琊皱紧眉头,嚼也没嚼,就把嘴中的瓜肉吞了下去。
过了几息时间,邱勇惊喜的险些跳了起来,“没吐?没吐?没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