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离得很近,说话时声音随之放轻了音量,更显得周围环境尤其安静。轻得让人无法打破。
以前程皓眼底总是有两汪清浅透亮的小水洼,想什么都很简单明白,现在他眼睛里的神色却让人看不懂。
宋锐听完,别开了脸,有点拒绝沟通的意思。程皓的话让他心里郁卒。不因为房子,但凡程皓的话里有一点疏离的意思,都能让他郁卒。
等找到那个跟他哥告密的人他非把人撕了不可。可是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的。
程皓对他说:“你过来一点。”
宋锐顿了一下,上半身向沙发前倾了过去,凑近了一点。
程皓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像是要摸上宋锐的脑袋,但是最后那只手搭在了他后颈那处的皮肤上。宋锐就感到一种软又凉的触感,和其他的感觉都不一样,没有一种感觉能和他哥碰他的感觉一样,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喜欢的人总能以你最喜欢的方式触碰你,这是一种天赋。
他的头发长了一点,摸着有点硬得扎手,程皓的手指拨他脑后那些寸长的发茬,弄得宋锐感觉有些痒。
不知道程皓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动作,至少这说明了他没有在生气。
宋锐是享受这种触碰的,连带着一颗心也变得酥酥麻麻的舒服,像只被成功顺了毛的大型犬。如果是真的大型犬的话,已经要开始摇尾巴了。
程皓是躺着的,没动,但是放着宋锐不管,不一会两人就快要额头相抵了。没办法,他哥对他的吸引力是无处不在的。
直到程皓放开了手,叫醒了他:“你下去买饭。今天不想煮饭了。”
宋锐:“……哦。”这个距离实在是太棒了,他恋恋不舍地在空气中嗅了一口,才从地上爬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光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就让他有想要为他偷来世界上所有星星的欲望,就算那双眼睛并没有在看自己。他那么好,无处不讨人喜欢。你看着他,心口发热,希望这个人永远不要难过,不要烦恼,不要不开心。
“我要炒米粉,拿个汤。”
他听话地答:“好。”然后就出门去了。
程皓丢出去一个飞盘,宋大狗子汪的一声就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去捡了。
出门的宋锐也就忽略了他哥脸色的变化。门一关上,程皓就一骨碌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了。他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清醒到脚,浑身冰凉,连着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他的大脑从来没这么清醒,又刺痛着。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觉得自己亏欠的的一方,是更容易心虚的那个。原来早上宋锐母亲骂他的话没有一句是不对的。程皓突然觉得,那些刻薄的指摘对他来说每一句都变得无可厚非了。
他必须尽快搬走。
*
早上七点钟,阳台上晨光正好。宋锐刚把冒着热气的粥锅端上了桌子,外面适时传来了敲门声。
程皓起床了,正在里间刷牙。宋锐探头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去开门。
门外是他那个很久不见的妈。
她披头散发的,脸上的妆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