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沉轩不过十四岁,他利用沉简昔年所探得的官员痛处,先行赚得第一笔钱。而后,他便利用沉简所留关系,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
近些年,他借着贩卖香料为由,周游各国,为的便是寻得一个盟友。
“吴墨在琼川与你相识便是开始,他原本打算将你嫁与吴墨,这样便是有个筹码在手可以让姑父心中留存几分忌惮。不想你会直接离开琼川,他便只好暂且将你的婚事压下。清宵道人之事,便是他在暗中指使。清宵道人的师妹一直都被他所囚,清宵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原本,他是想借机将矛头指向七舅舅,不想你会来京。此后,宫中夜宴你被许给棣之,姑姑与父亲商议,便想要投石问路。”
“所以,便是让你与我表露衷心,好让轩哥以为你会为情困,带我私逃?”
“是。那日的刺客便是他所派。”
“那月浓姐呢?”沉以北伸手攥~住了沉桓的衣袖,道:“月浓姐也在其中?”
沉月浓,那样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日日对自己的关心,日日对自己的照抚,全都是为了计策?
她们,是姐妹啊。
两个血脉相关的姐妹,最后却会如此……
“是。”沉桓顿了顿,道:“我知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你也不可忘了,她是许家妇人,是许放的妻子。”
当日,沉萧守在拨除许氏一族,独留下了她,沉桓心中便是有根刺。一个女人目睹自己全家被屠,她独自存活,心中的感慨又是几人能懂的?
“北儿,难道你从未发觉,她心中早已有了许放?”
是啊,她应当发现的。
那满院的紫藤,满满都写着回忆,写着惦念。
她知道,沉月浓心里还惦念着许放,可是,这不意味着她便要伤害自己。
“一念成痴,一念成魔,心中的执念所是不能及时化解,便再无解了。”
“他们现如今在何处。”她伸出手攥着自己的领口,手指手紧,骨节处都泛着白。
“父皇将他们都留在宫中了。”
是啊,放在宫中,好过让他们在外游荡。
“那名目呢?”是打是杀,总要有个名头。若真如他所说,以沉轩的心计,哪怕是捉到了活口,也未必审得出些什么。
“以你的婚事为由头,让他们留在宫中操办,过不多日对外宣之病故。”即便沉萧守可以不顾沉轩,但也不得不顾念着沉月浓。
沉萧守在历经诸子夺位一事,自己的亲生手足只剩下了两个,若是沉月浓一事摆上台面,想必她父亲也断然不能安生了。
“在那之前,我可否见见他们。”
“好。”
“兄长,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她绕过沉桓,径直走向武棣之的屋子,徒留几分寂寥。
“小七。”沉桓招了招手,道:“去回禀太傅,就说宫中传话,我得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