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出生就已经被定下以后要走的路的人,何必再在他的路上给他增加负担呢?
“兄长,我与他虽算不得是青梅竹马,但也算是打小相识。既然我与他定下婚约,想来嫁他也好过嫁旁人。”她如是说着,抽回自己的手,道:“天色已晚,兄长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该回皇后娘娘宫中了。”
她从来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哪怕此次她骑虎难下,她也不想让沉桓再耗心力为她周旋。
人生于世,自是有存在的必要。
沉以北一直便是如此想的。
人活于世,都会有些事是自己不想做,但却又非做不可的。就象幼日昭容所说的,身为皇族享了旁人所没有的权力富贵,自也是要做点牺牲的。
得失得失,有得才会有失。
若今日真是要为两国交好,怕是她也不得不嫁了,而昭容此举已是为她拼得了一线希望。
沉以北一路想着一路行,不多时也走回了自己所居住的偏殿。屋子里已然点了灯,她推门而入,屋子里却只有昭容一人独自坐在内堂。她手中执了根银针,缓缓拨~弄着烛火。
“跟你太子表哥聊完了?”见她回来,昭容将手里的银针放下,抬手微微揉了下眼角。
沉以北点点头,道:“母亲瞧见了?”
“猜的。”
沉以北不解。今日昭容虽在殿前替她解了燃眉之急,但她所为所举也着实是让自己看不明白。
“娘~亲,我从未同你说过月浓姐让我送字画去太傅府,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有,这个婚约真真是存在的?”
方才她一心想的都只是解围,也未曾细想。现在细细回想一番,自己从未同昭容提起过字画一事,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昭容起身将门关上,拿着沉以北的手,走向了内堂。
“婚约是有的,不过是父皇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你这丫头真以为你离家远行之时我未派人跟着你?”昭容摇了摇头,到底沉以北还是涉世未深,太年轻了些。
“那为何我被清宵道人带走之时,未曾有人相救?”沉以北蹙了眉,她自是知晓昭容所虑极深,只是为何她唯一一次涉险之际,她所派的人却没有出现?
“他出现了,只是他要救的人不是你罢了。”昭容伸手抚了抚沉以北腕上淡淡的伤痕,道:“你不会死,但旁人却未必能活。”
沉以北蹙起眉头,道:“娘~亲今日说的话怎就如此难懂?”她顿了顿,复道:“娘~亲何不将所有事都告诉北儿?北儿如今已然长大成~人,日后也定是要为一族荣辱所付出努力,娘~亲大可直言相告。”
“你不是那份材料。”昭容摇了摇头,又道:“我早早便同你爹说过了,你心计不够深沉,许多事告诉你,只会坏事。”昭容到也想将一些告诉她,让她看清世态。只是,自己自小~便已经选了一条颇为难行的路,何必让自己的儿女也走上这条路。
“可是娘~亲不说,您能护得我与弟弟一世吗?”沉以北换了神色,颇为认真,道:“我知晓这些官场权衡之术十分让人讨厌,但娘~亲也不必一直将我当成个小娃娃。我知道清宵道人一事幕后定有黑手,也我知晓有些已经慢慢在我周围发生,只是我不够聪明,我无法~像母亲一样一眼看穿一切。但若是我永远不懂这些,我~日后如何护住母亲?”
昭容的嘴角微微上扬,抚了抚她的头,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周围有多少人在打着你的主意。”
昭容深吸了口气,道:“清宵道人的事只是一个引子。原本是有人要借此陷害你七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