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她最初被囚的屋子。
这间屋子里摆了很多烛台,烛火将屋子照得十分亮,到是能让沉以北将这屋子打量仔细。
这也是一间四面无窗的屋子,大致构造与最初那间有些相似,但这屋子的石墙上却多了不少黑色斑点。入口处有一道铁栏半悬着,在她的正前方安置了一个木架子,上头依稀还可看到暗红血迹。
“郡主渴吗?要不要喝点水。”清宵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走了过去,沉以北蹙眉,那一碗东西看似清水,但透出来的味道却十分怪异,像是一种花香。
她将头偏过去,道:“今儿个就是你选的好日子?”她的语气透着几分不屑,又似有气无力般。双手被绑在木架上,她试着挣扎了下,也不知这绳子浸过些什么,她越是扎挣,勒的就最紧。
“郡主别挣扎了,这绳子打的是擒骨结,你越扎挣,绳子就会越紧,况且……”清宵顿了顿,看着沉以北微微蹙起的眉头,道:“这绳子在药汁中泡了好几日,郡主若再扎挣,吃苦头的是你。”
清宵此话到是不假,沉以北不过扎挣少顷,手腕上的皮肉就被磨破稍许,传来阵阵刺痛。
“郡主将这水喝了,会减轻你的痛楚。”清宵一手擒着沉以北的下巴,一手将碗塞过去,他擒着沉以北的手用力十分之大,像是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清宵捏着她的下巴许久,都喂不下分毫,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碗随意扔了出去。
“郡主可是自己选择这条不归路的。”他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奈,像是被迫将她绑来似的。
“怎么罪魁祸首反而说得像是一切都是我自找似的。”沉以北不屑,道:“怎么,我说错了?”
沉以北并不笃定尹灏是否会为了建功立业而来救她,她此时需要拖延时间,找寻机会。
沉以北见他并未回话,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一张木桌上。那张木桌上不知摆了些什么,她只看到一块红绸,还有一个桌角。
“那桌子上摆了什么,陪我上路的?”
清宵闻言,侧过身子。沉以北定睛一看,那块红布下的,依稀像是一个人躺在上头。
“郡主想听故事吗?”清宵走到木桌旁,伸手拂着红绸,道:“从前有一对师兄妹,自幼青梅竹马。有一日,他们去拜访师叔,那个女子遇上了一个人,一个她一见倾心的人。她回去告诉师兄,想要一直留在师叔这里,如此,她便可以常常见到那人。那个男子很是神伤,便独自回了师门。男子回到师门,终日练武不问他事,他的师父发觉不妥,与他长谈了一宿。第二日,那男子便下山去寻女子,待他来到之时,方知女子在数日前便过世了。”清宵说及此,忽顿了顿,而后右手一扬,将那块红绸掀起抛落。
“若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将女子带走,哪怕她会怨他一生。”
沉以北仔细打量了下那红绸下的尸骨。
那是一具早已化成白骨的尸体,她着了一身大红嫁衣,嫁衣上绣着一对凤凰,头戴着一顶掐丝凤冠。而她的脸上,还戴着一个面具,将她整张脸都盖了起来。许是逝去长久,衣裳与她身上的饰物都沾着尘土,十分老旧。
“她就是你师妹?”沉以北不明白,情爱是否就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让人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而造这么多杀戮。
“你看到了吗?”清宵自说自话。“不对,你看不到,这东西遮着你了。”说罢,他便取下了那个面具,而面具下却不是一个完整的头骨,她的头骨,都被砸碎了。
沉以北倒吸了口气,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没有见过整个头都被砸碎的。她庆幸,面前的尸体已然化成白骨,若仍旧有血肉……
“若我死了,她也不能复活,那该如何?”沉以北知晓,以清宵此等模样,怕是必有所行。
“那便请你代我转告她,我是如何为她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