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无法信手拈来,甚至也不太会用毛笔,或者是那狗爬的字体,颇为不能见人。肖沂蒙愿意在闲暇时教导,沈文清自然是欢喜的接受了。平日他跟着肖沂蒙四处走动,也算是肖沂蒙事业上的小助手。
夏日里,窗棂的桌案前,沈文清握笔书写,肖沂蒙身后注视他,清风徐来,沈文清飘起的黑发缠上了肖沂蒙的衣襟。沈文清不知道身后肖沂蒙的双眼有多认真,肖沂蒙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充实。
秋日秋雨,缠绵且寒,沈文清披着蓑衣,抱着另一件蓑衣,雨中奔跑。连接天地的雨幕中,沈文清看到肖沂蒙站在租户的屋檐下,微笑看着自己,然后他撑起手中的油纸伞缓缓走到自己面前。雨幕中,伞下自是一片天地,而肖沂蒙的眼中,永远有着沈文清看不懂的情谊。
冬日里,沈文清带着已经长个了的小君和,院子里堆了雪人,打了雪战,长得越来越像的兄妹两人开心的笑,即使是圆溜溜的猫眼儿也眯成了一条缝儿,就如真正的波斯猫一般。而肖沂蒙则站在屋檐下,带着自己的妹妹肖玉若,两人微笑看向这边,常常被这兄妹两人感染的会心一笑。这样的画面中,感受不到严寒,更多的是家人亲人友人和那未可知的情谊间的温暖。
春天了,肖沂蒙不在单单地教沈文清习字,沈文清比他想象的聪明,他不但短短的时间里学会了认字,当然他的字实在不敢恭维,而且他慢慢地既然也能走得一手臭棋。所以,肖沂蒙决定教沈文清学琴,他往往不能想象,这个越来越好看的少年,坐在琴前拨弄琴弦时即专心也专情的模样,所以,春日里的教程颇为紧凑。
和煦的阳光,舒服的春风,即使是在白日的院子里,阳光下,也能舒服的弹奏出春风温柔。那时的肖沂蒙已经不再是去年时的懵懂,他隐约知道了自己对于沈文清的心意,动作中颇为暧昧。但往往看着睁着大大的猫眼儿,懵懂看着自己的沈文清,心里的挫败感日益增加。
夏日里,沈文清已能独自抚琴,渐渐对于弹曲也有了自己的感悟。夏夜繁星木屋里,沈文清永远不会知道肖沂蒙有多少回在门外听曲儿,每个音符每个曲儿,肖沂蒙都将其当成沈文清为自己所奏的情谊。
秋日的第一场雨下来时,沈文清终于意识到了肖府低迷的氛围。肖沂蒙永远温柔的笑容,亲昵的动作,保护的行为,使得沈文清并不知道肖府的事情。
他只知道,那天,肖沂蒙带着自己去了清源县的街心,在路边的一个二进小院前,肖沂蒙用力揉了揉沈文清的头。沈文清眯了眯眼,就像被揉的舒服的猫般,肖沂蒙看的低笑两声,沈文清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笑容没有了往昔的温柔,即使依旧有着沈文清都能感受到的宠溺,但是里头的苦涩却更多。
沈文清知道,这两年他到底是将债欠的更多了。
“文清,你一直很努力!”肖沂蒙笑着说道。
“嗯?”沈文清奇怪。
“你十八了,如今的你,琴棋书算,样样都行,可以自立门户了。十八生辰,肖大哥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这个小院子就是肖大哥能给的了。”
“自立门户?”沈文清在肖府生活了两年,他已经快要忘了当初的约定,他有能力了就该自立门户了。如今,十八不但在大瞿算成年了,真要算起来孩子应该都打酱油的年龄了。
“嗯,早晚都要的。”瞿睿齐看着那要落下的夕阳说。
“可这院子委实贵重了。”这两年受到的照顾太多了,在肖府他不是下人,不是主子,但肖府将他当作了客人好生招待了两年。肖府老爷夫人慈祥和蔼,对他也很友好,肖府的小姐娇俏可爱,待君和犹如姐妹。他欠的越来越多,如何能再要这个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