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亲身经历过西班牙流感尸山骨海的幸存者，杨忠祥很清楚，传染病有多厉害，尤其是史上少有记载的霍乱。

杨忠祥亲眼看着自家卫生署的人，按照马玄忠给的小册子，组织防疫，没用多长，就控制住了霍乱；很多西医束手无策的重症，在那位刘家六小姐，跟几位老中医交代了几句之后，仿佛也变成了无关痛痒的小毛病，几剂汤药下去，病情就控制住了。

往日里，看似畏首畏尾，实则自命不凡的老中医们，见到了刘家小姐，像是见着亲人一般，嘘寒问暖，在刘家小姐自报家门之后，更是连面皮都不顾了，直接喊前辈。

杨忠祥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看到桌面上，前两天庐山参加会议，带回来的会议纪要，杨忠祥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将领，自己是对华共抱有好感的；蒋瑞元竟然，在日本人刀都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还有心思内斗，真是令人不齿……

杨忠祥随手将桌面上的会议纪要扔到一边，拿过茶杯，正想润润嗓子，会议纪要里夹着的一份报纸露出一角。

杨忠祥微微一皱眉头，将报纸抽出来，展开……

看见报纸上第三版的内容时，杨忠祥脸上的yīn翳一扫而光，笑了起来……

同样的一份报纸，蒋瑞元看了之后，则是眉头不展，能够统领几十万大军的豪情壮志，一去不返。

“娘希匹，”蒋瑞元将报纸砸到桌子上，“这个马玄忠，真是混账，竟然得寸进尺！”

6月4日整编命令出台之前，马玄忠就上窜下跳，登报喊兵力不够用，蒋瑞元为了打那一bàng子，给甘青星三省地区下了“可以自行招募民团，数量不限”的特殊条款。

蒋瑞元没想到，在抡起bàng子之前，马玄忠给了他一闷棍：《有法不依，将何立》一篇文章将矛头指向了他，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跟自己的把兄弟冯焕章沆瀣一气了。

同样是看报纸，看完《有法不依，将何立》之后，张至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的几天，《金陵日报》连续刊发了几篇针对张至江的文章。

先是《侠以武犯禁》，明着指责他，为一己之私，绑架并杀害了一个于国有功之人。

接下来是《武术与传统》，指责张至江坏了规矩，打破了武术不轻授的规矩，将武术传授给政府的人；批评张至江大班教学，拿传授武术的幌子，收钱坑人。

就在张至江好奇，下一篇文章会是什么样的时候，马玄忠直接摆明车马，在报纸上下了挑战书，而且，有容不得张至江拒绝的理由：为师父报仇，允许张至江找人，人数不限。

看着报纸，张至江愣住了……

沉默了很久，张至江才回过神来，苦笑着叹了口气：“来者不善呐！”

一时间，张至江成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张至江、徐书铮与冯焕章三人之间的恩怨，也被报道出来。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原来倒戈将军冯焕章，真的不是高光伟正的人物，怎么看都像是小说里的反派；至于张至江，明显就是靠着裙带起家的嘛，为了巴结上司，脸都不要了，对一个不会武术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