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落座,刘玄舒端茶谢罪:“师叔,真是对不起,昨天带着大嫂,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要紧的,让广宁吃个亏也不是坏事,长长记性,总比以后搭上命好。”黎厚培轻松地将徒弟被打的事揭了过去,然后直奔主题,“你们是刘师兄的孩子,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今天有事相求。”
刘玄孝一挑眉毛:“师叔但说无妨。”
黎厚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次来北平,是受广宁的父亲之托走镖,运一批瓷器北上,只是现在,掌柜的有病乱求医,听说我在北平这里有熟人,就求到我头上。”
刘玄孝看着轻易地就将人情卖了出去的师叔,苦笑着点点头:“师叔,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批货要是您的,一切都好说;但放到了别人头上,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黎厚培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话刚说出口,黎厚培就感觉自家肿着脸的徒弟拉了拉自己袖子,转过头盯着徒弟给自己一个说法:“师父,人情是人情,生意归生意。咱们给他们押镖就已经够还天大的人情了,现在再用师伯这边的人情帮他们出货,师父,您这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也太厉害了。”
“这……”黎厚培愣住了。
刘玄孝有些惊讶地看着被自己妹妹揍了一顿的师弟,笑了笑:“师叔,要是您不好意思开口,我跟他们谈,师叔您就不用出面了。我保证里子面子都给您留足了。您看成不?”
黎厚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子,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吧!”
聊了半天,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刘玄孝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一拱手:“不知师叔和各位师弟中午有空没?我想请师叔和各位师弟到惠丰堂吃个便饭,一尽地主之谊。”
“让玄孝破费了。”黎厚培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去定个位置,订好位置我来接各位。”刘玄孝风风火火,起身告辞,“请留步。”
中午,刘玄孝趁着自家师叔醉酒,想套一些“玄忠”的消息,可没想到,黎厚培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个名字。
第三天,刘玄孝给黎厚培践行,席间黎师叔很是高兴,酒性大发,不停地描述着瓷商老板如何千恩万谢,又是谢礼又是红包的,最后差点哭出来。
吃过饭,刘玄孝只好将自家醉得不成样子的师叔送回会馆。
又过了一天送行的时候,上火车前,刘玄孝笑眯眯地给师叔塞了一个大红包和一张自家老六玄信的金属名片,然后将师叔送上车,盯着火车慢腾腾地驶离车站。
“老九,咱们回吧!”刘玄孝看着还在愣神的九弟,上前拍了拍肩膀,“回家吧,咱们还有事要处理。”
刘玄恭回过神,好奇地问:“什么事?”
“玄忠的事。”刘玄孝叹了口气:自家老头子还真能藏东西,连儿子都藏了一个……
十一月末的江西瑞金城里,虽然依然是绿树成荫,可空气中有了一丝凉意。
刘玄礼走到一栋简陋的小院前,轻轻地扣了一下门。
“请问你找谁?”院子的女主人之一贺自珍打开门露出头,看了一眼敲门的小青年。
刘玄礼见开门的是贺自珍,有些心虚:“我找毛老师,我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