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街上多出来五个人,枪声有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给留一个!”流云喊了一声,“许胜,你去摸尸,把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收拢一下,不过,别抱太大希望,穿成这样的,带不了多少东西。”
“呦,老九,这是你手下?”刘玄孝拍了拍自家九弟肩膀。
“怎么样?”刘玄恭炫耀似的指了指正在摸尸的“小弟”。
“还成,以前应该是见过血。”
“也对。”刘玄恭沉默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许胜捡起地上的打刀对着地上的尸体发泄似的捅了起来,“啊……”尸体上溅起的血沫将许胜的脸染得格外狰狞。
“啪!”之前被骨头渣子毁了容的浪人想要站起来,还没等爬起来,腿就被打穿了。
看着愣在那里的许胜,流云叹了口气:“发泄完了?接着摸尸。”
没有一会儿功夫,许胜将收拢到的财物拿从和服上切下布片兜着放到流云跟前,放下的时候,流云发现许胜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劣质的玉佩。
见流云盯着自己的手,许胜苦笑着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流云将地上的财物拿手分拣成两拨,将其中一按递给许胜,然后指着另外一拨:“这里的每件东西,后面可能都有一个比你更凄惨的故事,蕴含着更大的仇恨在里面,用我帮你卖掉吗?”
“莺语死了之后,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报仇了,”许胜带着哭腔笑起来,“知道今天,我才知道,如果我不动手,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吧!如果没有仇恨,我会觉着我这辈子都活的没有什么劲头了,对了,爷,能给个立投名状的机会吗?”
毁了容的浪人看着面sè狰狞许胜,吓得拖着断腿往身后划拉。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流云看了看正在往倒座庙拖尸体的小兄弟几个,“知道京城的人为什么会怕他们吗?”
“爹,我记着你跟我们说过藏獒,”孙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许胜,“他就是那样的狗腿子吧?”
“嗯,抓紧时间,前面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呢!”
一个多小时之后,海淀警察局的一队黑衣警察赶到倒座庙,见到了让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景象:一排无头尸体放射性地朝向关公像,关公刀下摆着堆成京观的脑袋,关公像前chā香的鼎里还保留着红褐sè的血迹;关公像两侧的楹联换成了一首诗,昨夜伏经倦睁目,chā标恃暗竟捋须,今朝初伸弹蚁灭,明日渡海斩八吕。
还没等警察勘察完现场,就有警察骑车过来报信:美利坚合众国公民参观京师大学的途中遭到伏击,反击时杀死多名匪徒。
庙里的警察都松了口气。
没多久,法医将初步的战场勘察报告递给了当值的探长梁振。
梁振仔细翻了一下勘察报告:“老牛,说说吧!”
法医老牛苦笑着介绍道:“所有尸体的手指、脚趾全被外力碾碎,膝盖骨全部受到外力打击粉碎,尸体面部受重击凹陷,在加上衣物全部被焚烧、随身物品被清理,所有尸体已经无法辨认身份;从三十三具中枪死亡的尸体上提取出来三十五枚零点三英寸的花旗春田步枪道,三十枚德国鲁格手枪弹,所有尸体均是眉心、心口中弹;其中有一人尸体颅顶贯穿伤,伤口一寸三分,推测凶器日本武士刀;有三具尸体死于利刃,其中一具颅顶被削飞……”
说到这里,法医苦笑:“头,我还是一次见到这样锋利的刀具,另外两具死于斜切上身被斜切成两块,三具尸体伤口平滑,刀伤是致命伤;有一具尸体中枪死亡后遭报复性毁尸,十六处伤口尺寸一致,同一刀具所为,推测凶器日本刀;有一具尸体面部被爆头产生的骨渣伤到面部,挣扎时腿部中枪,后被斩首,这也是香炉的血迹和题诗的颜料来源。”
法医转身看了一下尸体周围面sè苍白的同僚,长舒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这么专业,这么凶残的匪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那样的刀具,虽然弹道鉴定还没出来,但我敢保证,是查不到来源的。”
没多久,日本领事馆的弹道专家勘察现场时,取走了法医报告,之后,就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