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扬眉问。
甜甜伸手:“给我手机。”
“干什么?”
“我要给妈妈打电话。”
“干什么?”
“不要你管。”
李郁洲看了她一会儿,拿出手机给了她。
甜甜立刻接过,跑到休息室,把门锁上,找到傅南风的电话拨了出去。
她说:“妈妈,你明天能来学校接我吗?”
傅南风当时正在国外拍戏,但还是回答了好。
她叫人买了机票,连夜飞了回去。第二天,在甜甜全校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接小丫头放学。
因为这次风光,甜甜开心了整个童年。
直到她慢慢长大,她终于意识到,妈妈的“病”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开始注意到,每次和妈妈见面,爸爸一套一套的换衣服,整个人显得格外兴奋,但是见过妈妈之后,他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有时候,她还能看见爸爸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看视频,视频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偶尔也会有她。
她还撞见过爸爸看电视,上面有妈妈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报道,他就会很生气很伤心,把自己关屋子里不出来。
她也努力的配合爸爸,想要妈妈多陪陪她,在爸爸面前的小脾气小性子全都敛起来,不由自主的在妈妈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但是等她再大一些,彻底懂事之后,她也彻底放弃了。
每月两次的会面,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爸爸,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让她雷打不动的每个月探视两次。
她不再奢望妈妈像其他妈妈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自己,毕竟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就像是你种了一棵梨树,非要求上面结出苹果来,那不是强树所难吗。
想从妈妈那里得到“爱”,和“种梨求苹果”并无二致。
她半懂事半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和爸爸吵过,骂他为什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折磨自己也为难别人,世界上女人那么多,移情别恋一下又能怎么样,反正对方又不在乎。
当时已经年过五十的男人小孩儿一样瞪她一眼,问:“我给你换个爸爸怎么样?”
甜甜:“……”
她好讨厌这对麻烦的男女。
青春期的小孩子为此气了好几年。
直到她后来上大学,选修心理学,认识了一个陌生的名词:依存症。
她才意识到,或许她爸爸是有神上的疾病的,他的生命建立在对某种事物或人的基础上,无法割断,无法治愈,只能依赖着对方。
悲剧的是,他赖以生存的对象并不是一个死物,也不是某种化学物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偏偏对方还是一个天生没有感情的家伙。
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
甜甜十八岁生日那天,傅南风准时出现。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她和电视上一样,依旧艳光四射,只有眼角浅浅的纹路,泄露了她青春不再的事实,取而代之的则是岁月留下的风情和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