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了。”
“应该?”慕江陵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这家伙,“既然与你约好,为何非得这么晚才来?我看多半是假的,你换个名字他也一样认。”
“倒也是。”裴行冲他温和一笑,站起来,随意道,“先找个房间让他住一晚,明早再说。”
段情:“我怕他逃走。”
苏重九拍了拍手上的药粉,不屑道:“逃?往哪逃?不出一日就得哭着回来求我。”
“……”慕江陵同情道,“你给他下了什么?”
苏重九眨眨眼:“你猜啊。”
云七生:“……”
“这间屋子就留给他过夜吧,走了走了,困死了。”慕江陵拿着烛台,准备拉着裴行一块走,扯了扯,扯不动,惊异的回过头,“阿行?”
裴行的面容在烛火下有些模糊,眼角一点泪痣却动人心魄。他笑道:“你先走,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慕江陵不放心道:“那可不行,你……”
裴行自然的从他手中取过烛台,道:“把自己置于险地,我像是那样愚蠢的人吗?快些回去睡吧。我若猜的不错,赵无妄又该有动作了。镇乱司如今是他心血所在,往后定然更不得了。上一个镇乱司通信点的捣毁……你不是因为这个又几天没睡好觉了?以后不会了。”
“嗯?”慕江陵没听明白。什么叫以后不会了?不过裴行做事一向很让人放心,他也就没多想,只是叮嘱道:“小心些。”
“我自有分寸。”
待到人都走后,裴行举着烛台,回到云七生身边,手腕微沉,照亮了他一双警惕不安、宛如野兽般的眼睛。
“你就是云七生?”裴行问道。和方才有人在时不同,多些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在审视一般,“和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云七生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是云七生。”
“你得罪了东家,却向天行道求救,我乍见还觉得诧异。”裴行将烛台放在桌上,淡淡道,“起来,你还没伤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吧?我不喜欢这样和人说话。”
云七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慢慢起身,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仿佛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你来信,和来这,不过都是将信将疑,抱着试试无妨的态度。不过不碍事。”裴行关上窗户,把外衣随手搁置在凳子上,露出一副单薄的身子,“阿九……苏重九说的不假,你若是逃走,不出一日便会回来求他。当然,你大可挟持我来交换解药,我身上并无多少灵力,不能抵抗。但我想,你还有别的选择。”
云七生沙哑着嗓子道:“……什么?”
“留在天行道,为我效力。你既然本来是做杀手的,由暗转明自然得有座靠得住大山。天行道保得住你,也不会让你彻底丢了饭碗。不考虑下么?”
“为什么要留我这样一个麻烦?刚才那几人……实力不比我差,尤其是那个话多的。”
话多的?八成是在说慕江陵了。裴行不由失笑,摇头道:“他们都是我的友人。可我,少一把刀。我觉得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留与不留,在你。不必急着答复,明早我会再来。”
云七生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清早,裴行如约而至,见面便问:“想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