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尘扫了眼搁置在一旁没怎么动的食盒,愠怒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让你思过,没让你绝食!怎么,这是在摆脸色给本尊看?”
“徒儿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竟然强行破去本尊设下的屏障,闯到祭坛去了!”轩尘重重一拂袖,恨铁不成钢道,“枉你跟在本尊身边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一个赵无妄懂本尊的心思!既然你如此向着外人,不如下了这青云台,永远别再回来了!”
“徒儿不敢。”
轰的一声,浑厚的灵力在石壁上砸了个大洞,簌簌灰尘落了孟庭深一身。
“本尊真是被你气糊涂了!”轩尘随手拂开落石,负手踱了几步,摇头道,“也罢,你几时想明白了,便几时出这思过崖。”
他抬脚正要走,身后响起一声喑哑的“师尊”,似寒蝉悲切。
轩尘回头,孟庭深也在看他,一双眸子里盛满了迷茫哀伤。他道:“师尊,徒儿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几年前,慕江陵他们只不过是想讨回一个公道。只要那时师尊严惩赵无妄,或是将其逐出青云台,便不会有后来的诸多事端。可师尊却放任赵无妄所作所为,甚至予他生杀权利,任由他栽赃陷害,闹得沸沸扬扬不得安宁。究竟是为何?再者杀害不思阁百名弟子,一个刚从无归渊逃出来的人,还带着重伤同伴,师尊觉得他是如何做到的?”
“徒儿不敢质疑师尊,只是认为师尊对于慕江陵,有失公道。这天下有多少无名散修,因仙门失察而蒙受冤屈。天行道自成立起,行得正坐得端,他们每次出手,必然事出有因。天行道做事极有分寸,救人之后会向青云台送出书信一封。曾有不少书信到过徒儿手中,信中所言皆证据确凿,可惜更多的被赵无妄半途拦截了。徒儿无能,不能替师尊分忧,彻底肃清这些借着寻仙问道之名败坏青云台名誉的小人。但他们私底下替青云台清理蛀虫,还不伤及颜面,这些,师尊又为何视而不见?赵无妄所做的漏洞百出啼笑皆非的栽赃,师尊却又是为何深信不疑?”
“徒儿愚钝,还望师尊解惑。”
轩尘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听他一字不落的讲完,似乎在思量着要不要一巴掌把这个逆徒拍死。孟庭深许久没有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气息微乱,低头咳了几声。
轩尘皱眉:“你上次强行破去屏障的伤,还没好?”
“不劳师尊……心……咳咳……”
“瞎倔!”轩尘喝道,“起来,别跪着了!你既然觉着自己没错,要听缘由,便站着听!”
孟庭深扶着石壁,想站起来,不料身子一歪,竟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去。
“庭深?!”轩尘惊觉不对,身形一晃过去,及时接住了他,才看见前摆膝盖上的深褐色痕迹,心下暗叹一声。别的弟子来跪这思过崖,也不是罚几日就老老实实跪上几日,偏偏自己这徒儿生的实心眼,这怕是压根就没从石壁面前起来过。
“师尊?徒儿只是跪得有些久,腿麻了,不碍事。”
“你……让为师说什么好。”轩尘抱起他,朝思过崖外走去,“这次是为师罚重了,让你带伤跪了这么久。”
“师尊,徒儿自己能走……”
“安静些!”
轩尘带他去了静心洞。这静心洞,本是清修之地,只不过实在是太清苦,后来也作为惩罚弟子的地方了。
“你不必去思过崖了,姑且在这静心洞呆着吧。”轩尘将人放在竹榻上,“你师祖唯一的遗愿便是让青云台常存于世,你如此这般,为师又怎能放心将青云台交到你手上?”
“你的品性,能做好青云台的大弟子,却难以在继位后让青云台在十二仙门中脱颖而出。这也是当年问天祭,为师为何想慕江陵做第二个真传弟子的缘由。你始终不明白,慕江陵究竟是不是受了冤屈,根本无关紧要。你太过执着于真相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物,你也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完完全全从青云台剔除去。”
“放赵无妄去闹腾,是因为他懂得本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