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一惊一乍的,我们这可是非常隐蔽的据点,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的。”
段情放松下来:“苏重九?问天祭之后你们走得匆忙,后来各奔东西更只有书信往来,我还没好好谢过他。”
“你上回不是寄来的几株稀罕草药,阿九说,有什么大病小病尽管找他,不用客气。”慕江陵带着段情绕过几个花藤架子,来到一方小小的药圃。药舍的门半开着,苏重九正在里面认真的捣药。
“你怎么也起的这样早……哟,稀客!”苏重九眼睛一亮,无视了慕江陵,冲段情点点头,“你寄来的草药我到了。药性保存的好,年份也足,真是有心了。”
“不过举手之劳。”
“客气。哎,江陵,你看看人家段情。”苏重九白了慕江陵一眼,“话说得多舒心、多顺耳,你呢?除了挤兑我,还会干什么?”
“我挤兑你?”慕江陵指着自己的鼻子,瞪他,“一天到晚挤兑我的,不是你吗?”
苏重九边忙活边翻旧帐:“上次我在药舍里忙到三更半夜,吃你点东西,你还说我能吃?!有没有良心???”
慕江陵跳起来:“那是我给阿行准备的夜宵!被你吃了!你摸着自己良心说,像话吗???”
苏重九:“我哪知道?也不多备一份。”
慕江陵:“我准备了两份!你吃了两份!!!”
段情:“……”
两人拌嘴正拌得不可开交,段情站在一旁想劝又插不进嘴,这时候虚掩的门轻轻开了。
“江陵……你们?”裴行刚睡醒,一手拢着件竹青外衣,里头露着素色的中衣,头发散落在肩上没来得及梳,头顶翘起几根呆毛,大约是没料到会有外人在,吃了一惊。
天刚泛起鱼肚白,浅淡的晨光从背后照过来,裴行那双漂亮的眼睛更是如浓墨落纸,深邃厚重,眼下那颗明艳的朱砂泪痣几乎要吸走人的全部心神。
段情看呆了,对慕江陵道:“你的……桃花?”
苏重九这会也看到了裴行,撇撇嘴:“你别瞎说,江陵又不是断袖。”
慕江陵心虚的咳嗽一声:“咳,对啊……”
段情陡然拔高了声音:“男的?!!!生得这样莫辨……”说完就惊觉自己太过失态,赶紧补救:“……不,我不是……”
话未说完,裴行已经掩了门,离开了。
“段兄,你完了。”苏重九同情道,“他生气了,而且可能会讨厌你一辈子。谁也不能和他乱开这种玩笑的。”
段情:“……”
后来慕江陵去给裴行送药,段情就蹲在门边思考该如何道歉。
屋内。
慕江陵:“趁热喝,我给你拿了蜜饯。早上你怎么穿这么点就溜出去?不怕病起来又躺个七八天。”
裴行:“我醒了,听见你们说话,就去看看。”
慕江陵:“这两日天气转凉,阿九说你不许出去,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要什么和我说就行,后天我替你去书市瞧瞧,带几本杂记回来。”
裴行喝完药,含着蜜饯,笑道:“你把天行道近来的闲杂记录给我取来吧,被你们这样好吃好喝养着不做事,多不好。”
慕江陵理直气壮:“美人儿就该好好养着才对!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上个月又累病了,可把阿九吓坏了。”
裴行无奈道:“是是……”
苏重九过来看见蹲在门口的段情,道:“你在听墙角?诶,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