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陵缩在被窝里,听见动静,睁开眼,恹恹道:“我怕喝下去就吐了……”
“那你要怎样?”少年在桌上放下药碗,“我按着给你灌下去?”
慕江陵痛苦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那……”少年沉吟半晌,贴心道,“我封了你的味觉和嗅觉吧。”
“行。”
少年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来,摊开里面的一卷细布,上面密密的插着长短不一闪亮的银针。
慕江陵掀了被子,坐起来,好奇的瞅了瞅:“你师承何处?”
少年捻起一根银针,放到灯焰上烧了烧,道:“散修。”
慕江陵:“我当然知道是散修,十二仙门之外的修真门派,可不都算是散修。”
“就是散修,我的师门只是个小门派,加上我也不过五人。”
“哦。”慕江陵又道,“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苏重九。话真多,还不赶紧把衣服脱了。”
慕江陵脱了衣服,不放心道:“你下手轻点……啊啊啊啊!!!!”
“不好意思。”苏重九又捻起一根针,慢条斯理道,“这是我最差劲的一门,小八学的都比我好。”
慕江陵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小八又是谁?!”
苏重九抬手狠狠扎下:“我养的鸽子。”
“啊啊啊啊苏重九你这个混蛋!!!!”
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惊得整个客栈抖了三抖。
一番折腾,慕江陵眼泪汪汪的喝了药,倒头就睡,心里暗暗的记下了这笔帐。
子时一到,他就醒了。
房中的烛火还未熄灭,苏重九正在灯下认真的翻看着什么,觉察到他醒了,立马放下手头的东西,过来道:“感觉如何?”
“……不好。”慕江陵略微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哪里都……不舒服……”
他真的很难受。
腹中像是有火在灼烧,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发酸,又痛又痒,辗转难眠,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柱上。
“果然不是普通的鼠疫。”苏重九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神色凝重,“你在发烧,我喂你点盐水,别脱水了。”
慕江陵浑浑噩噩的被扶了起来,勉强喝了几口,虚弱道:“你也没办法么?”
“我需要时间。”苏重九从怀中掏出一个致小巧的瓷瓶,倒出一枚药丸给他喂了下去,“你先撑着,配上之前服下的那帖药剂,应当能撑过几天。”
“唔……”慕江陵睁着迷蒙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此时竟觉得眼前这个扎针比不过鸽子的家伙异常可靠,嘟哝道,“交给你了……”
隐约间听到苏重九回了一句:“放心吧。”
大概是错觉。
他这一睡就是三天,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了。
据说期间苏重九试着给他扎过针。
按理说就苏重九那手法,活人能给扎死了,死人也能给扎活了,偏偏他一丁点反应也没有,让苏重九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透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就在慕江陵醒来的瞬间,苏重九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紧接着咣当从椅子上一头栽了下去。
慕江陵大惊:“喂!”
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半分力气也无,胳膊上的红疹已经消了,头还有些晕,可能是睡得太久的缘故。
他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扶起苏重九,一番查看后发觉他只是太过疲倦,睡着了而已,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