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幕遮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打起一点银光在指尖,照了照,发现门卫小哥竟然还在,甚至还保持着之前的造型纹丝未动。
丘幕遮绝望地走回自己的小床,他侧过身,视线落到装有嗜月吞天蟒眼睛的虚纳袋上。盯得久了,他竟然觉得自己能看穿虚纳袋,那碧绿的兽眼闪着幽光,也与他对视着。
眼皮渐渐耷拉下来,连鞋都没脱,丘幕遮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丘幕遮只觉体内魔气四窜,搅得他心绪烦躁,似有一团烈火在胸口灼烧,却偏偏如困梦魇,怎么都醒不过来。脑中正混沌阵痛,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丘幕遮神志不稳,分不清梦境现实,只觉那握着他的手十指修长,清寒如玉,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摩挲他的肌肤,似乎十分眷恋,迟迟不肯离去。
灵力如涓涓细流灌入他体内,浇灭了他心头火烈,体内魔气平息,那手也松了开来。
……
清风拂面,竹叶沙沙。
丘幕遮所在之地,正是秋鸣山东峰。
不远处有刷刷剑风之声,丘幕遮寻着声音走过去,流水溪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奋力挥着剑。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在他白色衣袍上落下圆圆圈圈的斑驳,他额上汗珠滚滚,一招一式却仍练得极为认真卖力。
丘幕遮朝前走了两步,脚踩地上枯叶发出咔嚓声响。
楚星沉把剑一,往这边看来。
丘幕遮脚下一顿,正要说点什么,却见楚星沉虽然望向他,但是眼神却毫无波澜,似乎根本没有看他,而是透过他的身体看向远方。
哎?原来看不见他吗?
楚星沉起白阿剑,直朝竹林深处走去,丘幕遮也跟了过去。
这片竹林又茂又深,在其间行走,往往有种置身原始森林的错觉。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一处上山的小路,非常隐蔽,一般人走过,根本发现不了。但楚星沉不仅发现了,甚至还走得轻车熟路,似乎已经来过无数次。
哟哟,丘幕遮吹了声口哨,心道你小子是去密会哪位佳人啊,真是会挑地儿,这种地方不仅不会有人打扰,而且颇有情调,可以说非常适合打【哗】战了。
山路原本极为狭窄,走到尽头时眼前却豁然开朗,阳光刺目,竟到了一处视野非常开阔的小山坡。
丘幕遮:哎?这到底要干嘛,跳崖?
楚星沉走到山坡边沿准备跳崖,哦不,他只是坐在那里的一块石头上,把白阿剑搁在脚边,然后开始发呆。
丘幕遮:“…………”
他走到楚星沉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立刻“呀!”了一声。
原来在这里,竟然可以看见他的朽幕斋!
再往更远处看,连斋后那个灵洞也能隐隐窥见一角。
纵目远眺,但见山河壮阔,郁郁青青,大片大片的乔木绵延万里,直至广袤无垠的澄澈苍穹。丘幕遮顿时生出万丈豪情,一偏头,看到楚星沉,又立马从苏东坡变身为柳三变。
一曲“小白菜呀,地里黄呀”配上无数枯叶瞬间在心头飘起。
丘幕遮无语,不是,哥哥,江山如此多娇,你怎么还搞得一副如此悲情的样子?你看起来就像是苦追妹子多年却死活追不到手一样啊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