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抛弃我。”
“你是我的徒弟,我什么时候会抛弃你了?”孙笑带着些讶异地一挑眉,善意地探出半个身子拉住了叶知疏的手,“我知道你心有芥蒂,可上一次,我也不是主动想要寻死的啊。”
叶知疏的手指在她掌心抖了一下上一次,也是他杀了她。
孙笑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接着笑道,“别担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你也不必自责,师尊知道,你都不是故意的。”
“您说我伤了您第二次……”叶知疏喃喃地说,“其实不是,仙君也伤过您一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是啊,人人都知道,我只败在同一个人手下过。”孙笑点头,“一次两次还是三次,不都一样吗?”
叶知疏像是触了电似的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紧紧握住自己的长剑,身上的仙元不太稳定地跳动起来。他抬脸仔仔细细地、贪婪地用目光巡视着孙笑的脸,良久才哑声开口道,“明明最珍爱您的人是我,我却独独是唯能一伤害您的那个人……”
“知疏”孙笑又喊了他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叶知疏已经并起双指头也不回地御剑远去。
纯黑色的仙元紧紧将他包裹在内,像是野兽即将要将人生吃活剥的血盆大嘴。
孙笑远远地看着叶知疏御剑飞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隐没下去。她捂着自己的丹田,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去,方才觉得镇定了几分下来。
叶知疏有多害怕失去她,就有多无法正视两次几乎杀死她的人都是自己这一点事实。
而孙笑“善意”的隐瞒和木系长老的无心之言就成了捅破窗户纸的利剑,让叶知疏避无可避地意识到一点:他即将要再次失去最想留住的人,造成这个结果的人偏偏就是他自己,怪不到其他任何人身上去。
不破不立。
孙笑得先把叶知疏逼到绝境,才有把握将他从那条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拉回来。
叶知疏这一遭走得匆忙,许多天剑宗弟子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去。他离开了足足七天,要不是孙笑不用吃不用喝的,被拴在一间屋子里这么久,少说也得饿个半死。
在准备数到第八个手指头的时候,孙笑终于等到了归来的叶知疏而这是一个浑身魔气四溢、邪性得她几乎没有认出来的叶知疏。
叶知疏一身衣袍早已被魔族黑色的血液浸透,就连脸上也被溅了不少。以他的修为,护体真元本该挡下这一切,却落得一身浓重的血腥气,显然在战斗中根本没有动用护体真元,也没有想着要保护自己,舍弃防御一味屠杀和进攻去了。
而他身上的仙元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子,乍一看甚至气息更近似于魔族的魔气,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妖性,有生命似的环绕在叶知疏身周,几乎像是心魔的实体,衬得叶知疏整个人仿佛刚刚徒手从白骨地狱里爬出来似的。
尽管孙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叶知疏的模样时也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一时之间居然判断不出来他的心神是不是完全被心魔所占据了。
倒是叶知疏在门前停住脚步,提着仍旧闪着冷芒的利剑抬头看了孙笑一眼,视线凛冽无情,“师尊,徒儿回来了。”
孙笑和叶知疏对视了半晌,确认他仍有理智存在,才松了口气,快步向他走去,“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心魔想让我杀人,那我就多杀一些。”叶知疏静静地注视着孙笑的步伐,异常平静地说,“虽然无异于饮鸩止渴,也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