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孙笑突然问。
大太监微微一回想,倒也没完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巧妙地说,“陛下上午阅了些折子,下午宣了户部的几位大人们过来商讨事务,谈了一下午,听到您入宫的消息,才让他们回去了。”
“是我疏忽了,回宫本该立刻去见陛下,倒让公公多跑一趟。”
“大人说的哪里话,”大太监立刻摆手,“奴才本身就是一条贱命,陛下说什么,奴才就做什么,若有什么惹大人不快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孙笑意味深长地一笑,“公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大太监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看孙笑,发觉她仍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便以为那丝笑意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垂首客气了两句。
到了寝宫前时,大太监加快脚步赶在孙笑前面拦了她一下,“蓝大人,请将披风交给奴才吧。”
孙笑顺着大太监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见到拖地的披风下摆已经脏了,确实不适合走进尊贵的帝王寝宫,于是伸手解开了系带。
“老师来了?”雷霆钧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他唤道,“快进来陪孤下盘棋。”
孙笑把披风交给大太监,迈过门槛走了两步,就看到雷霆钧盘腿坐在一张矮几边上,表情闲适地冲她招手,“听说老师当年手谈的时候,气哭了好几届的殿试榜首,早该和您讨教一番的。”
孙笑上前几步,“……和陛下下棋,臣不敢赢。”
“不行,老师如果有意输给孤的话才是大逆不道。”雷霆钧指尖搭着一枚黑棋把玩,懒懒一笑,指着对面的软垫,“今天,老师非赢不可。”
“那就一局定胜负。”孙笑用手指拨了拨棋盘上一枚白棋,淡淡道,“无论是赢还是输,臣都不会和陛下手谈第二次了。”
“老师还和孤讲起条件来了,”雷霆钧失笑,“不过一盘棋而已。”
“一盘棋就足够解决很多事情。”孙笑意有所指地说着,掀起外袍坐到了雷霆钧对面,气定神闲地伸手,“敢问陛下要执那一方?”
这两人现实中已经下着一场盘根错杂的棋局,可真正这面对面执子坐隐还真是第一次。
孙笑既然有了蓝书全部的记忆,那么借着上帝视角的外挂临时抱佛脚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是让雷霆钧几分也并不忌惮。
两人对坐对弈了许久,表情都由开始的轻松变得凝重,没有任何一方说话,安安静静的大殿之中,只有棋子偶尔落下时的“啪嗒”声响,和更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要知道,和人对弈,棋子不过是道具,更为重要的是窥破对方的内心想法。
因而平时勾心斗角时还觉不出来,正面用黑白棋盘厮杀一局时,局面反而紧张得多。两人谁也不想认输,又都强得无法轻易落败,硬是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决出胜负来。
大太监进进出出两三回,见天都黑透了这两人还一幅不知外界变迁的样子,只能每次都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了多久,殿内凝重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咕噜噜”地一声,完全破坏了对局的紧张氛围。
孙笑立时红了耳根,下意识地闭住了眼睛,捂了捂肚子。晌午那碗面确实垫了肚子,可这博弈实在太消耗脑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饿得肚子都开叫了。
雷霆钧的动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