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有事吗?”袁桀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会给他电话,料不到她想做什么。
“霍彦朗出院了吗?”
“还没有,医生说情况虽然乐观,没有危及生命,但是想真正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身上的伤口也不适合移动,最好暂时住在医院里静养。”
袁桀问:“慕小姐是想再来探望吗?”
“不不。”慕安然下意识否认,憋了半晌:“我煮了一些骨头粥,能麻烦你让人来取一下吗。”
大半个小时后,霍彦朗被护工扶起来喝着保温盒里的粥,手指放在床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袁桀站在旁边,愧疚地看着霍彦朗:“霍总,这是慕小姐打电话让我送过来的。”
“我知道。”
霍彦朗眉眼里裹着淡淡的不悦。
为什么?打的是袁桀的电话而不是他的电话。
“她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了,去拿粥的时候,她只说这是她亲自熬的粥。”
“是吗?”
这话问的,连霍彦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说好了要认真考虑的,可这几天没有任何只言片语,送了一壶粥过来,是拒绝还是同意了?
霍彦朗也不焦躁,她不说,他就等着。
粥熬得很好,他从来不知道她也会下厨,一直以来都是他做给她吃。
霍彦朗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微微撇头看向窗外,病房里有个落地大窗,外头是灿烂的阳光和婆娑的树叶。
他一口吃掉嘴里的粥,凝着外头和煦的光线看了一会,放下了勺子,然后突然拿起了不远处的电话。
想也没想,就播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慕安然在窗边出神,突然一阵响铃声把她从走神中唤醒,看到电话屏幕上的名字,她一怔忪。
多久没有见到这个号码了?
“喂……”慕安然下意识地放软了声音。
“是我,在做什么。”
慕安然看着慕家院子,回答:“在看风景。”
“哦,是吗。我也在看风景,你看到什么了?”
两个人竟然在做同样一件事,这让彼此心里都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么久没有通话了,久违的通话竟然是如此的自然。
“看到了树,今天阳光很好。”
“我这边也是树,既然今天阳光很好,要不要出个门,来探望我,嗯?”
慕安然在电话这头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霍彦朗在电话那头问。
病房外,阳光正好,光线从窗口洒落进来,正好落在霍彦朗的眉眼上。喝到慕安然亲手熬的粥,令他心情很好,话语里也有了淡淡打趣的味道。
慕安然在电话那头还是沉默着,她其实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我想见你了,来吧。”
“……”
“听见我说的了?你要是不来,我可能一会就没心吃药,那样就不利于伤口恢复,要是媒体问我为什么总是迟迟好不了,我就说是前未婚妻太狠心。”
前未婚妻吗……她已经成了前未婚妻。
“霍彦朗,那天晚上你问我的答案,我想……”
“嗯?”
“我觉得我还需要时间再考虑考虑。”
霍彦朗唇上的笑停了一下,病房里气氛有些僵。
但没一会,他温凉的嗓音还是自喉间发出:“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要我道歉也可以。”
“霍彦朗,你有你的原则,我想通了。我们只是立场不同,所以我接受不了你伤害我的家人。可是站在你的角度,你只是接受不了一个伤害你所喜欢的人的人,你不喜欢我姐姐,所以连对付她的心思都没有,就像顾盼说的一样,她罪有应得。”
“我大概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处理她。因为这个方式,从一开始就是她选择的。如果她找人打我,你大约也只会找人打她一顿,仅此而已。所以和你对她很不狠心,没有关系。”只是以一易一。
“嗯。”霍彦朗那头,声音冷淡下来,“然后呢,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想明白了,但是也仅限于想明白,霍彦朗……给我一点时间好么,她毕竟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情,我还有心结需要解开。”
“好,我等你。”
“大约,那个时候……就有答案了吧。”慕安然深呼一口气。
“说完了?”电话那头,霍彦朗声音不咸不淡。
“那可以来看我了?”
慕安然最后还是抵不住霍彦朗的软磨硬泡,换了件衣服就往医院赶。
她的身份过于敏感,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还和霍彦朗有接触,尤其还是有那么多媒体在场守着的情况下,所以她乔装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