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怕是只能动身去建康了。”梁宇霖之前一直沉默,此时却出得声来。
陆昀坐在陆宁的床边,一直没有说话,陆宁今日病状时好时坏,此刻正怏怏流着鼻涕。他身体不舒服却不怎么哭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陆昀心疼坏了,但是也无计可施,只摸摸他的头,“那便去建康吧。”
“可是少爷,我们就算去得建康又怎么请得动太医呢。”
“去了总有办法的。”陆昀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是没底。
梁宇霖站在一旁,却是犹豫不决,几次想要说话,张口却没了声音。良久,梁宇霖握紧了手,终于开口道,“我们去建康,去找齐正吧,他如今已是皇帝了。他自己的孩儿总不会置于一旁不顾。”
“他如何成了皇帝?”陆昀远在南疆,也不愿意去打听建康的事情,故而到了此刻他还不知道齐正已经是皇帝了。
梁宇霖将期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又说齐正现在正在全国找陆昀,打算册立他为后。陆昀听完,心内喜忧参半,一方面欣喜陆宁此番性命该是无忧,另一方面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与齐正相见。
齐正,你之前辛苦求取的权力如今尽被你踩在脚下,你当很是开怀吧,只是又何必来找寻我呢,我已经不是当年那般模样了。陆昀心中暗暗感叹,接着又转头看向陆宁,他眼里一片疼惜。
“既如此,再好不过了。”陆昀下了决定。
梁宇霖准备了车马盘缠,一行人便向着建康去。建康离南疆非常遥远,当初赫连去卑到建康足足用了三个多月,现下他们至南疆去建康,就算日夜兼程一刻不耽误,也需要近两个月的时间。
一路上的艰难颠簸自不必说,陆昀已与三年前大不一样,所以那些为了重金高官而寻找陆昀的人倒是没有打扰到他们。
可是,在路上时,陆宁的病情却一度凶险起来,好在老天保佑,靠着邵大夫给的药丸都挺过来了。
这三人更加卖力地赶马,两月后终于到了建康。
一别三年,陆昀都快要认不出来建康城的模样了,除了河边集市外,又另设了城东城西两个大集市,商铺数量是以前的三倍不止,各地货物应有尽有,买东西的人再不只是大官商人,百姓也挤挤攘攘地走在集市间。以一城可观全国,大康朝的状况比起三四年前实是好了太多。
只可惜,母亲不在了。故地重游,陆昀心里也有一丝伤感。但很快他又打起神来,陆宁需要他这个做爹爹的。
皇宫,定安殿。
定安殿是原来的清心殿装修后改名而来的,如今殿内一改往日的奢华无度,只按照皇帝寝殿的规格做了最基本的归置。
宫内有传闻,耘归帝之前曾经有过一位妻子,但他登上皇位后却毅然与远在怅州的妻子和离了。这位皇帝对此举也不解释,宁愿背上了抛弃正妻的名声。
不过,耘归帝的随身太监福昌却觉得一定是这位正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遭致皇上厌弃的。这位耘归帝从来勤勉政事,对待下人也都十分温和,看起来是一位温柔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抛弃自己的妻子呢。
福昌也常常看到陛下对着一副少年的画像露出思念、悔恨的表情,他起初有过疑惑,后来陛下下旨全国寻人的时候便就明白了。他感叹道,这位皇帝其实是个痴情之人呐。
这日,齐正又在看那幅画,有公公传报说是有位自称画中人的公子前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