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内忧外患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陆昀听见身边的人谈论边境战事,他整日呆在宅中,只看书顾花,不知道这些事情,现今才知道战事已经到了如今地步。建康的纸醉金迷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陆昀心中清楚,这些事情少不得有陆安贤的手笔,他的这位父亲究竟要做什么呢?陆安贤心狠手辣,手段多多,齐正又该如何逃脱,他担忧极了。
这般他又吃不下馄饨了,起身付钱,离开了集市。但他却没有回去,而是到了郑氏常去的古灵寺。传言这古灵寺很是灵验,故而香火向来极旺。
陆昀烧了香,却没有许愿,郑氏信这些,他却不是很信。临时起意来了这寺庙便烧香以表敬意,许愿却不必了。
既然来了,陆昀索性就在寺庙转了转,看看这庙有何特殊之处。他逛到后面,见得大片的花草,几乎能够说得上来的花草都集中在这里了。此刻夏季的各类花朵正开得艳丽热闹,让人心生喜悦。
陆昀近来总是伺候花草,不由对这些植物起了喜爱之情,见此便上前走到花中,细细看了起来。正当他看的入迷,一僧人突然出现了。
“贫僧看施主是个爱花之人。”这是个老僧人,看袈裟可能还是主持。
“我不自觉就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唐突了。”陆昀看这僧人慈眉善目,却突然跑来和自己说话,怕是不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施主来这里就是有缘人,爱花之人看花怎么能算唐突呢。”僧人笑道。
陆昀看着他,忍不住道,“这些花草长势喜人,是有专人照顾吧。”
“正是,古灵寺自建造以来,便有诸多花草,贫僧做小沙弥时,每日工作便是养护这些花草。也因此,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悟。”僧人说着,抚了抚身边的一朵白花,神情怜爱,像是在抚弄一只活物。
“不知大师感悟了些什么。”此时无风,但陆昀却看到僧人的手离开后,那花朵轻轻摇晃起来,就像黄耳摇尾巴一般。
“哈哈哈,这世人总爱拿花说事,既有人面桃花相映红,又有君子如兰如菊,这般倒是男女都用花来做比。那么,施主觉得这花有雌雄之别吗?”僧人突然大笑起来。
“这……我倒是不知了。”陆昀听此有了兴趣,他从小看过无数花草,只觉得这些草木天生便是长在那里,从未考虑过他们是否也分雌雄,如何繁衍。
“这便是有趣之处了,贫僧大半辈子都和花草打交道,发现这花既有雌花也有雄花,还有雌雄同株的,极是妙。”
陆昀听到最后一句,心头一动,问道,“那大师觉得此三种花孰优孰劣呢?”
僧人听此,嘴角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施主为何要这么问,花朵美好无论雌雄,贫僧看来都是一样的。”
“男子继承家业,女子却只能嫁人育子,人尚有别,花亦当如此。”陆昀难得和人辩驳起来。
“世人愚昧,喜欢设限。施主若是心有异议,何必要认同这些呢。”
“我也不知道,可我从小到大耳中听的,眼中看的,都是这些。”陆昀迷茫起来,他觉得这僧人说的话既对,也不对。
“赤子无知,听得看得便奉为至理,施主这样也不奇怪。只是贫僧看施主心中郁结,不若抛开世俗偏见,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