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臣,无论条件多么符合,你有想法就是有逾越之嫌。
纪明铮不是要求,他是请求,姿态摆得极低,一字一句十分诚恳,末了重重磕了个头,求皇太子殿下见谅,他实无法看着父祖用命换来的功勋,随时有倾覆危险。
“纪卿且起。”
高煦本极赞赏纪明铮,又因妻儿之故,多添了亲厚,他不待对方再施大礼,就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前两任靖北侯赤胆忠心,保家卫国立下赫赫大功,靖北侯门楣蒙尘,见者痛心。”
这是实话,当初若非再无旁人,恐怕纪宗贤超品候也坐不了那么久。
且对于高煦而言,还添了一层,靖北侯屡屡捅篓子,让他妻儿蒙羞,他是极不悦的。
若是从前,或许他权衡之后,还是会忍耐下来的,不过现在纪明铮回来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他笑道:“此事孤早有计较,纪卿回去稍候一二日,便有圣旨颁下。”
没错,高煦与纪明铮,是想到一处去了。甚至他想得更多,毕竟,他没打算亏待功臣与妻兄。
闻弦音而知雅意,纪明铮一听既懂,他大喜,“谢殿下!”
东宫郎舅二人畅谈甚欢,一事谈罢,还说了其他,相当和谐。
不过换了乾清宫,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昌平帝说是乏了,但回宫后却没有歇息,他心里惦记着权柄,一刻也等待不了。
当初丢下轻快,现在欲捡起来很困难,路上他反复思索过,认为先从一众保皇党着手才是最合适的。
这群文官武将保皇党,身居要职,握的都是实权,只要拢回来,事情就成了一半。
昌平帝认为不难,毕竟保皇党能叫做保皇党,那是因为他们对皇帝忠心耿耿,绝不动摇。
搞定保皇党,有了底气,后面就简单多了。
这也是昌平帝当初利落撒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事不宜迟,他立即说了几个人名,命孙进忠去宣召。
孙进忠刚出了殿门,就匆匆折返,“陛下,王首辅王大人来了。”
作为文臣之首,王瑞珩正是皇帝要宣召的人之一。然则既然他来了,肯定有要事求见,昌平帝摆摆手,让首辅进来,其他人明日再说。
王瑞珩来干什么呢?
他是来将请封功臣的折子递上去的。
燕山一役大胜,已过去一段时间,庆功宴犒赏三军都过去了,兵部也把中高层武将的战功整理清楚呈上,建议封赏也出来了,就等皇帝赶回京。
左等右等,皇帝终于到了,人老但行动力超强的王首辅一刻不能等,立即就进宫求见。
折子呈上御案,王瑞珩激动之情多日未见减退,“皇太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朝务政务亦未曾怠慢分毫,……”
滔滔不尽一番之后,须发花白的首辅大人热泪盈眶,“实乃我大周之幸也。”
首辅是先帝的托孤重臣,说话少了顾忌,他此番纯粹赞叹皇太子,并没其他意思,可惜昌平帝听着,却尤为刺耳。
偏偏王瑞珩的话一点不假,他不好说什么,只得紧抿唇角,翻开御案上的奏章。
当先映入眼帘的,是纪明铮的大名。
纪明铮数次传信至关重要,又生擒鞑靼可汗,他功劳最大,列在第一位,建议封赏亦最为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