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狠狠洗涮一番,一个月只是擦身,虽然是天气冷,也很难熬。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馊馊的,也亏高煦天天下嘴,完事还一脸正经地表示,他没觉得有味儿,不是很自然吗?
何嬷嬷一脸无奈,天天擦得干净,虽与沐浴有差别,但真没到这地步。
不过自己奶大的主子自己知道,忒爱干净了些,她只能将安哥儿交个乳母,赶紧张罗去了。
大浴桶盛了热水七八分满,撒上花瓣香露,浴房蒸腾起氤氲的香雾。纪婉青跨步进了浴桶坐下,长长叹慰一声,太舒服了。
从头到脚,仔细洗过一遍,她揉搓得白皙肌肤发红,这才满意了。
娘亲洗干净了,接下来就轮到安哥儿。
何嬷嬷端来一个铜盆,仔细调较了水温,这才解了襁褓,伺候小主子梳洗。
也不知是不是洗三时有了阴影,反正安哥儿不大乐意洗澡。他被剥干净放进铜盆了,先是愣了愣,随即就瘪了瘪小嘴儿,想要哭鼻子了。
这场景经历过不少回,纪婉青也淡定了不少,她坐在软塌上,笑盈盈道:“安儿莫哭,洗干净可舒服了。”
舒不舒服不知道,反正这小子一泡眼泪含了片刻,到底是“哇”一声大哭出来了。
高煦傍晚回屋时,正房已恢复往昔,大红灯笼高挂廊下,昏黄的的烛光映在窗棂子,与从前并无二致。
他微笑。
恰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啼响起。
是安哥儿,这小子养得结实,哭声愈发有力气了,听得他老子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进了屋门。
撩起宝蓝色的软缎帘子一看,他不禁哑然失笑。
明晃晃的黄铜盆子盛了热水,里头放了一个白生生胖乎乎的小娃娃,他正手脚并用抗拒洗澡,哭声能把房梁上的灰尘震下来。
安哥儿养得极好,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一节节跟莲藕似的,力气也大,盆里的水哗啦哗啦溅出来,湿了几个嬷嬷一头一脸。
宫人嬷嬷们见高煦进来,忙要见礼,他摆摆手,“先给安儿沐浴。”这天儿虽暖和了些,但还是需要抓紧的。
“殿下,你看我们安儿。”纪婉青语气抱怨,实际隐含笑意。
她迎上来,亲手伺候高煦更衣,并替他解下束发金冠。
高煦微微俯身低头,一只大手虚虚搂着妻子的腰,他听了忙帮儿子说话,“安儿聪敏,不乐意就要说出来的。”
她听了好笑,嗔了他一眼。
何嬷嬷手脚利索,三两下给洗干净了,安哥儿重新裹了襁褓,躺在父亲怀里,委委屈屈地瘪着嘴儿。
“好了,莫要哭了。”
高煦亲了亲香喷喷的儿子,腾出一只手,搂着同样香喷喷的妻子,温声哄着。
“啊!”安哥儿没听懂,不过不妨碍他发表意见。
“这小子。”纪婉青刮了刮儿子小脸。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待吃过晚膳消了食,夫妻一起将儿子送到新屋子里,这才回屋歇下。
虽然还不能敦伦,但高煦还是搂着妻子亲香了许久,好不容易,二人气喘吁吁分开,他抚摸着她的背,温声道:“明日满月宴,孤已安排妥当,你如往常一般即可,无需担忧。”
“好。”
纪婉青对夫君能耐毫不存疑,侧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应了一声。
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安哥儿是皇长孙,太子嫡子,满月又不同洗三,当然大肆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