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嬷嬷有些忧虑,“这谷总管是先皇后留下的人,怕是有些难办。”
长辈身边的猫狗,都是轻易伤不得的,更何况是元后给太子留下的亲信?
纪婉青却摇了摇头,对这点她持不同意见,谷富是有点面子,但这面子却是太子给的,她已经提前跟高煦说过了,他既然已默认,那问题就不大了。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高煦默认只是暗地下的,并没有广而告之,因此,她须设法先从台面上撸了谷富职务。
只要这点成了,接掌就顺理成章。
“嬷嬷,我们要先拿住这谷富的短处。”有了短处,才好发作。
“娘娘,这姓谷不是通身都是短处么?还有什么好拿的。”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的梨花听了,忙插嘴说了一句。话罢她皱了皱脸,显然很厌恶谷富。
纪婉青也很不喜这人,不过,她却持不同意见,“谷富固然行为不检,但这些俱非他差事上的失误,要想凭此撸了他的职务,很困难。”
他属于躺在功劳簿上养老的典型了,问题不大的情况下,高煦便睁只眼闭只眼容下了他。
不过据纪婉青这几天对高煦了解,这男人赏罚分明,底线不容侵犯,一旦过了,说什么也白搭。
主子是这样的行事风格,那就必然会贯彻到底下一干人等之中,纪婉青只要拿到了谷富职务上的大差错,问题迎刃而解。
大方向确定了,但这职务上的差错该往哪里拿呢?
“娘娘,我们初来乍到,一时怕是难以着手。”梨花忧心忡忡,而何嬷嬷也眉心紧蹙。
对啊,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谷富掌管内宅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太子妃固然是尊贵的主子,只是初来乍到,先不要说拿人差错了,即便是理顺脉络,怕也不易。
这个问题,其实待久了就能解决,只是纪婉青却是没那么多时间耽搁。
事情陷入僵局,室内安静下来,她凝眉沉思。
财赌酒色,通常是不分家的,而太监没了某样物事,更偏爱搂银子,好让自己有倚仗,晚年生活也能保障。
纪婉青觉得,既然谷富好赌好色,那么钱财之物,他应该也很热爱的。
年纪时自制力强,年纪大就松懈了,他既然往其他两样伸了爪子,那么银钱也不会落下吧?
可惜从前高煦后宅没人,每年最多就拨下些修缮屋舍的银子下来罢了,并没多少,而且这事儿还得由内务府领头的,他想贪也贪不了什么。
不过,这情况到了前段时间就发生了变化。太子大婚,这是国之大典,偏生准备时间极紧,所有人忙得连轴转,这谷富身为后宅大管事,必然是经手过不少钱银的。
他会半点不伸手吗?
纪婉青觉得不会。
一瞬间她联想到高煦的态度,他对清宁宫把控很严,必然是知情的,虽对谷富的不满没有积蓄到临界点,但对于换掉这人,却是颇为乐意。
她一喜,自己应已找对了方向,“嬷嬷,不若我们先往谷富身边几个小宫女试探一番。”
谷富身边最大最明显的缺口,就是这些眼皮子浅的小宫女了,她们肯定不会喜欢这老太监,不过是为了钱银或安逸生活等,才巴上来而已。
既然是为利行事,那么有了更大利益,那就很容易心动了,毕竟,应该没人喜欢被个老太监玩弄的。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