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耳划过作眼角,一直拉到左边下巴,看着狰狞万分。
但这么一个长相凶狠,能止小儿夜啼的男人,却万分忠心耿耿,纪父在战场上救了他两次,还替他洗刷了冤屈,安排了他退役后的生活,他便一心一意,追随在主子左右。
等纪父去世,这份忠心便转移到纪婉青身上。
“小主子可安好?可有受了那群无耻之徒欺辱?”
小主子是个优雅娉婷的少女,蒋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得压低声音问候几句,唯恐声音高了,会惊吓到这个看着极柔弱的小少女。
说起靖北侯府那群人,这粗壮汉子话里难带上一丝气愤,纪婉青忙虚扶起他,并安抚道:“蒋叔请放心,我安好,亦无人能欺辱于我。”
这个确实是,纪宗贤几人折腾一场,没有分毫好处到手不说,反而被狠狠撕下了一层血肉。
“倒是蒋叔你们这几年辛苦了。”集各种消息,并守卫着庄子,他们做得非常好。
“小主子无需牵挂,没什么辛苦的。”蒋金爽朗一笑,纪父将他们妥善安置在此处,大伙儿生根发芽,既能一展所长,又能得了薪金赏赐购田置业,有不少兄弟还娶了附近村庄的姑娘,有了小家。
主从笑谈一番,气氛融洽,等用过午膳后,纪婉青便开始着手此行目的了。
这庄子包括里头存放的银钱珍宝,都是父亲留给她的私产,以添作嫁妆之用。如今纪婉青大婚在即,这私产又经过一场折腾过了明路,她当然要将其起出,运回府里,光明正大陪嫁入东宫。
蒋金取出从不离身的钥匙,“小主子可有随车带了账本,也好核对一番。”
“蒋叔是父亲心腹,也是我的心腹,由你看管再放心不过,有甚可核对的。”
纪婉青笑着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蒋金若要做小动作,三年时间,早远走高飞了,毕竟她闭门守孝三年,又要掩人耳目,这是头回来的庄子。
蒋金很激动,“砰”一声单膝着地,“蒋金日后定不负小主子信任。”
“蒋叔快快请起。”
一行人往庄子深处而去,进了一处不起眼院子的正房,蒋金掩了门,与纪婉青进了里屋,他触动墙角陈旧的高脚香几,“嘎嘎”几声响过后,大木柜移开,露出一道紧闭的石门,门上有一个锁孔。
蒋金将钥匙放进去转了几下,“咯噔”一声,石门打开,后面是一个向下的石阶梯。
纪婉青直到此刻方恍然大悟,蒋金手上钥匙一式两份,其中一把在她手上,她一直疑惑,这父亲私产许多,一个屋子怎么装得下?
原来如此。
蒋金领头,纪婉青紧随其后,石阶梯下是一条笔直暗道,两边有很多石室,里面放置了许多大樟木箱子,统统贴了封条。
纪婉青瞥了眼,封条上是纪荣笔迹,落了不少灰尘,但封条分毫未动。
蒋金果然忠心耿耿,好在她也没有伤对方的心。
这许多东西,她没打算全带回去,毕竟东宫地处皇宫大内,虽说是一朝皇太子起居之所,但地方总是有限的,再分配到了太子妃的地方,就更小了,根本放不下。
纪婉青打算将私产全写进嫁妆单子中,但大部分就留在庄子里了,反正用不上,放着也不坏。至于相对难存放些的,她就带回去。
她来之前,就圈定了大致要带回的范围,告诉蒋金后,他很快找到了地方,纪婉青也不打开看了,直接随手指点选前头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