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长大,却经常听着大人说着故乡的事情,经常会望着故乡的方向,对着他们说,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因为那里是一大片辽阔的我们深爱的大地!
如今他回来了!
当年他十二岁随着父亲离乡,辗转去了外国。
父亲已经去世,临死前不肯闭眼,握着他的手,对他说,他死后不下葬,一定要将他的骨灰带回去,带回家乡。
现在他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他终于带着父亲的骨灰,重归故土。
冯望站在火车站,望着人来人往,将皮箱抱在怀里,轻声的说道:“父亲,祖国依旧辽阔,故乡依然平静,只是…只是我已经找不到家了……”
冯望这个人,夏越是听说过的,也知道小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华侨来安桥区寻找曾经和父亲住过的老房子,只是年头太远了,到处都已经规划成铁路家属房,以前的老房子,早已不见了踪迹,就连想找个大略的位置,都找不到。
后来,这位冯望在城市里简直是名声大噪,如雷贯耳,他在城市里资助华侨学校,振兴民族企业,他的钱好像永远都花不完似得,也有许多个人说他可能是在外国挣了不少钱回来。
而且还听说他一生,无家无妻,无儿无女,虽然好事做了许多,但是六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回来故乡十年,为故乡奉献了十年,临死前将所有遗产都捐给国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他的骨灰葬在自己父亲旁边,立于安山之上,他要和他的父亲,永远的守着这个城市。
这种对故乡铭心刻骨,宁愿葬了魂的感情,从前夏越无法理解,可是重生之后,经历了孟怀远如同疯了一般的为他付出一切,夏越便稍微能理解一点,为了一个人或者一份情,足以让人牵挂一辈子。
夏越被孟怀远抱在怀里,站在人群里张望着,前面有市局的领导,还有居委会的主任副主任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在胡同里到处看去。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家乡已经大变样了”冯望叹气,他记得他们家从前的老房子,有一个大院子,里面种着一棵桃树,每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有着诗人情怀的爷爷,总要作诗一首。
他出生的时候,父母都忙,便把他托付给老家的爷爷抚养,爷爷是位老学究,从前还中过秀才当过私塾先生,他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他的父亲也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当年他们父子在国外,经常会一起回忆,回忆那棵桃树,回忆爷爷酸的不得了的诗。
如今是全没了……
“是啊,是啊,这些年城市的布局都变了,也是为了老百姓的生活”一位上了些年纪的领导也在一旁叹然:“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在祖国永远在,家乡永远在”
那些年的人还没有很利欲熏心,说出来的话也都是真情实感,夏越看见了冯望微红的眼眶,一个今年已经五十岁的男人,带着父亲一辈子的念想回了故乡,可是故乡的人,故乡的老房子,都已经不在了。
夏越咬了咬嘴唇,从孟怀远的怀里跳下去,一溜小跑的跑到冯望身边,拽拽他的衣角,仰头脆生生的说道:“伯伯,你从前也住在这儿吗?”
“是啊~伯伯从前也住在这里”
冯望低头看着唇红齿白,漂漂亮亮的夏越很喜欢,伸手把他抱起来,这是孟怀远也赶紧冲过来,担心的看着夏越,害怕他在这大人堆儿淘气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