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咩咩:怎么会这样……
池陆阳在床上缩成了一个大虾米,奔儿头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它轻手轻脚地跳上床,走到池陆阳肩膀后面,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球,靠着那个孤独的后背躺了下来。
池陆阳用这个姿势躺了一整天,有时候是睡着的,有时候是清醒的,他知道奔儿头就在他身后团着,没准还弄了他一身毛。
外面的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高小天始终没有一点消息。他觉得他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起身,全身酸痛,他给胖子发微信:胖子哥,小天还没有回来。
胖子马上回了过来:我正托人打听呢,你要是有路子也问问。
池陆阳问:可以捞人吗?需要钱吗?我有钱,不够还可以卖车卖房子,只要人能出来就行。
胖子:……你都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那可是中央巡视组,算了算了,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等我消息吧。
池陆阳觉得一阵头晕,嗓子也疼得厉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每咽一口嗓子都疼一下。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紧张地看向屏幕,然后失望地按下了接听键:“姐……”
“你嗓子怎么了?怎么这个声音?”
“姐,小天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
池陆阳把高小天被带走的过程说了一遍,池蓁蓁沉默了一会道:“端润好像是我们酒店的供应商哎,你先别着急,我帮你打听打听。”池蓁蓁又说,“你是不是又感冒了,你可别作,高小天到底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万一明天回来了你又病倒了可怎么说?还有,他跟端润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池陆阳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从没说过。”
“你这恋爱谈的……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你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池陆阳发现自己并非什么都不能做,他想到了曹磊,一个电话打过去,曹磊果然像个炮竹,噌的一下就上了天。先是用各种难听的话把高小天骂了一遍,然后才想起来安慰池陆阳,并答应想办法,这事他们俩都暂时不会跟高小天的父母说,如果老家儿问起来,就说高小天临时被派到一个项目里去了,暂时不能对外联系。
打完电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饭了,高小天的冰箱里只有速冻饺子,他没有胃口,但又不得不吃,只好田鸭一样把自己喂饱。
黑白颠倒的日子让他失眠,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挥不开,散不尽。手机发出微弱的光:睡了吗?想你。
之后的两天依然没有消息,池蓁蓁来看过他几次,发现池陆阳瘦了不少,赶紧打电话叫人送吃的来。
等待是最磨人的事情。像癌症病毒一样一点点侵蚀人的身体。
池蓁蓁苦口婆心地在边上劝他,池陆阳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也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无意识地按来按去。他翻手机相册,翻到他和高小天逛庙会时拍的视频,视频里两人帅裂苍穹,一个带着帽子,一个系着围巾,简直不能更般配。
他们一起吃三大炮,一起吃羊肉串,一起吃臭豆腐,一起吃糖葫芦,玩儿庙会上各种土得掉渣的游戏,但是真的开心。是那种不管我们做的事情多么傻逼,只要跟你一起,我就愿意的开心。
玩跳楼机的时候,池陆阳看不到高小天的正脸,但是,他的手机拍到了,高小天的表情从没有这么放松过,总是不离不弃的两条眉毛终于和平分手,脸上透露出一种婴儿般的平和。
高小天这时在想什么?是不是一脸平静地憋着摩天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