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齿。

导演未说出口的暴躁和嫌弃那么明显，如果不是碍于陆晤歌在场，早就甩手不干了吧。他在剧组一天，就多消耗一分陆晤歌积累的金钱和人脉，简直是大型拖油瓶。

巨大的愧疚笼罩头顶，苏淮因别过脸去，不敢再看片场。

……

天色擦黑，陆晤歌端着餐盘进屋，把喷香扑鼻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再拿一个小碗盛了米饭，每份菜都拨一点到碗里，把窗台上呆坐着没胃口的某人转过来。

“哭了？”陆晤歌边说边舀一勺食物。

“没”苏淮因刚一张口就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鱼肉，他慢吞吞地嚼了两下。

“以前演过一部，主角奶爸，也是这么见缝插针地喂他三岁的小宝贝。”陆晤歌笑道。喂饭技术不够娴熟，苏淮因嘴角沾了米粒，闻言瞪过来的样子像只被猫粮硌到牙炸毛的小奶猫。

“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苏淮因指了指面前的饭碗。

“我喂的，就能吃。”陆晤歌挖了一大勺浇着红烧肉酱汁的米饭，“来，啊”

苏淮因张了张口，那勺饭实在太多，他皱了皱眉，会噎着吧。

陆晤歌举着勺子不动，苏淮因只好稍微凑过去，扳住陆晤歌的手腕，分成几口，吃完。

“演戏也是这样，一口一口，慢慢来。你知道我出道第一部戏演什么吗？”

苏淮因恶补过陆晤歌的事迹，自然知道，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混混。

“是个好看的混混。”苏淮因想了想，给他添了一个定语。

陆晤歌忍俊不禁：“当时导演说我表情不够混，一场戏我在地上滚了几十次，正想着要不要暴起把导演揍一顿的时候，导演说可以了。”

陆晤歌继续喂苏淮因：“人要是一口能吃成胖子该多好，你看看你最近为这个瘦了这么多，真想一口气胖回去。”

苏淮因拍掉他捏脸的手：“怎么可能。”

说完似乎又掉进了陆晤歌的语言陷阱里面，愤愤地抢过碗自己扒饭。

好吧，那就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再一次试着吃演戏这碗饭吧。

“拍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为了让你开心，如果因此而否定自己，那干脆不拍了，舍不得你不开心。”

苏淮因放下碗，豪气干云：“陆老师，我们对戏吧。”

陆晤歌笑了笑，“好。”

明天要拍的戏是苏淮因饰演的小警员第一天入职，自告奋勇要给饮水机换桶装水，但本质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的小警员弄巧成拙，直接把饮水机弄得不出水了。随后，打印机遭遇了一模一样的经历。

饰演队长的陆晤歌正为案件烦得焦头烂额，打印文件不行，审问犯人一早上喉咙冒烟，饮水机也不行，诸多因素之下，对小警员发了火。

“这熊孩子怎么招进来的？！一整天尽他妈添乱！”

小警员被训的无地自容，但还是挺了挺小身板，回答他：“我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

陆晤歌完全入戏，脸上的怒火真实逼人，苏淮因一下子被震住了。他讪讪地，想起自己刚刚当助理那段日子，手忙脚乱，不被吴姐看好，只凭着一腔热忱对陆晤歌好。那时陆晤歌经常冷着一张脸，婉拒着他的靠近。

“我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苏淮因鼻子一酸，对上陆晤歌的眼睛。

羞恼、不服气、崇拜……各种情绪交织，其中最强的一股是信念我就来当陆晤歌的助理，就不走。

陆晤歌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不动声色地接下去。

不知不觉两人把剧本走完一遍，苏淮因说完最后一句台词，愣住了，“我……”

“小因，就是这个感觉，心态摆正，不要把自己局限于演戏的框架里。其实并不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