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还在飘扬,云润生和苍云都停住了步伐,唯有黄粱继续向前。
在海底最深处,他看到了整条尾巴以下都被冰封住的女子,长长的尾巴在冰层中如雕琢地华丽花纹,经历风雪,美而黯淡。
上一次匆匆一瞥后,眼前女子变化很大。她已经头发全白,和老龙王一样,浑身弥漫着暮气。
将死之人,无力回天。
黄粱上前,无声的望着她。敖雪双眸空洞,视线久久才定在黄粱脸上。她似乎笑了,又似乎没笑。黄粱怔怔发愣。敖雪手一动,忽而一掌拍上黄粱的胸口,黄粱躲闪不及,大惊:“你、你要作何?”这分明是要……
女子源源不断的修为妖力涌入黄粱的四肢百骸,融入妖丹,浑厚的力量让黄粱挣扎,想要拒绝,逃离。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将一身修为传给他。
黄粱下意识地进入修炼吐纳状态,狠狠的接女子的修为,化为己用,他的妖力飞速增长,修为突飞猛进。
等候在外的苍云感觉到妖力的波动,脸色难看,却更无奈。云润生欲言又止:“敖雪前辈这是传功?”
“嗯,估计是她的心意。做母亲的……总是很疯狂。”
云润生的心情五味杂陈无话可说。传功,固然是敖雪最后的母爱,但她完全可以不选择此路。一旦传功,相当于会直接身死,并且死后不得全尸。
妖力渐渐单薄,越来越稀少,衰老的白发女子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终于,她彻底手。端坐人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黄粱。
幽光四起,她的身躯越来越淡,连巨大的尾巴都不能幸,光点飘散,她的肉身也随着一点一点的,如天上闪烁的星星,最终,消失在云层中。
“……母亲……”
黄粱怔怔伸着手,漫天的光芒在手中彻底消散。
苍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看着空荡荡的禁地,目中失落怅然:“秀秀,敖雪向来话少,但对你绝非无情。”
黄粱僵硬失笑:“舅舅,现在说这些何用?别说了,我都知。”
苍云摊开手,手心躺着整整齐齐的大红衣服:“这是她托付我交给你的衣服,是她亲手缝制的鲛绡喜服。”
“哈……做这种东西……”黄粱轻笑,抓起衣服抖了抖,鲜艳的大红喜服,一套是他的,一套是润生的,无论是样式还是尺寸,都如量身定做。
云润生摁住黄粱的肩膀。
拽紧手中的喜服,黄粱眼泪落下。
“瞧,连你母亲都觉得我们需要一场婚礼。”
黄粱擦干眼泪,郑重点头:“是啊,这么多年,我们该成亲了。”
庆国天子宋毓秀四十二岁那年,已征战数年的他终于统一了中原诸国,从起,大庆才是真正的大庆。这天下,无人再敢妄言他,无人敢做他的敌手,更无人胆敢插手他的后宫之事。
宏恩三十三年登基为帝,宏恩五十八年统一中原诸国,同年的秋天,庆帝大婚!
整个庆国张灯结,到处都弥漫着红色的气息。已经四十二岁的陛下终于要大婚了,百姓们奔走相告,可喜可贺。至于传言中那位云姓皇后是男子?男子又如何!他们的陛下从来不走寻常路,他爱咋咋的,开心就好。你要是看不惯,你去京城骂两句试试?呵呵,不敢不敢。
说白了,陛下已经强大到逆天,他娶什么样的皇后,与他人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