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虞太太一愣。
红豆道:“袭击舅妈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三楼的邱小姐。”
“邱小姐?”虞太太惊讶得张大嘴巴,“为何突然怀疑她?”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红豆摆摆手,“妈你平日跟邱小姐来往时,可注意到她穿多大的鞋?”
虞太太想了许久,无奈摇摇头:“还真就未注意,她通常晚上出门,白日也不常在楼里走动,虽是邻居,但我和她见面的次数比我那些牌友都少,再说自从知道她是百乐门的舞女,我更不愿与其来往了,话都未说过几回,何以知道她穿多大的鞋。”
这倒也是,母亲因为恶于邱小姐的职业,不止一次主张早日搬家,后来因为邱小姐从不往楼里带人,为人处事也还算懂得分寸,母亲才勉强忍耐下来。
“接触太少了,做邻居这么久,还真就看不出她是好是坏,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害你舅妈?”
红豆只道:“未说一定是她,但她有很大嫌疑,您和舅妈平日在楼里说话浑不顾忌,邱小姐住在楼上,不了听见几句,若是因此知道舅母有顽疾也不奇怪,要是再能确定她是39码的脚,她的嫌疑就更大了。妈,这件事王探长和贺云钦在查,您就不用管了,我且问您,你拿好主意没有?要不要跟我们一同搬往重庆?若想好了,咱们需立刻拾行装才是。”
虞太太露出犹疑的神色:“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跟你哥哥商量了几回,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这时下人说开饭,红豆道:“妈,道理摆在眼前,我在重庆,你和哥哥在上海,一旦上海沦陷,我们别说见面,怕是连封信都寄不出来。贺公馆还有事,吃完饭我就得赶回去,今晚您好好想一想,若您想明白了,明日我再来。”
***
贺云钦急于处理旁事,刚吃完晚饭便催红豆离开,等顾筠上了回顾公馆的车,两人驾车回贺公馆。
路上红豆问贺云钦:“刚才听你和王探长的意思,是要去找百乐门找邱小姐?”
贺云钦点点头道:“我在想,当时车上有一男一女,如果车上的女人是邱小姐,那男人会是谁?潘太太之前见过白海立几回,既能想起邱小姐的声音,不会对白海立的声音毫无印象,可她直到现在都未提过白海立,从这一点来看,车上那男人身份存疑。当然我们根据舅妈的回忆,不妨先将白海立排除。”
红豆蹙了蹙眉,那就太奇怪了,在那个男人堂而皇之跟邱小姐在警察厅的车里说话时,白海立和他的手下去了何处?白海立横行多年,若非遇到让他忌惮的大人物,绝不至于主动将警察厅的车给对方腾出来。
她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在报上看到的南京伍如海的照片,这人西装革履,说起来与舅妈的描述倒有几分相符,再想起近来风传白海立主动巴结伍如海,她心中忽一动,得出一个结论:“难道车上那人是伍如海?”
“伍如海来上海之后遭遇两次暗杀,侥幸都让他逃脱了,沪上组织都以为他秘密回了南京,谁知他竟还潜藏在上海。如果当时车上是伍如海,那么之前种种不解之处都能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