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腹疑问下了扶梯,从怀中取出袖珍手电筒,细细在房中每一个角落盘查一遍,然而一番检查下来,房间里并无上回使用杀人工具留下的钉痕及细绳纤维,不觉呆立在房中。
“难道是自杀?”
他疑惑地看向地上烟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彼得望着房梁,“可如果是自杀,这烟头又是怎么回事,是邓归庄吸完烟上吊,还是有人在边上吸烟亲眼看着邓归庄死了才走?”
若是后者,也太令人不寒而栗了,而且邓归庄若不是疯得不轻,怎会乖乖自缢。
两人下了楼。
“王探长。”那下人走近,一开口牙齿便直打颤,“我们先生是、是怎么死的,不是被人给害的吧。”
贺云钦端起茶几上那杯茶端详,里面茶叶团团浓碧,横斜有致漂浮在清绿的茶汤里。
是碧螺春。
他问:“你家先生平日喝碧螺春么。”
那下人木呆呆地摇头道:“不喝,我家先生只喝银针,平日待客只用陈茶,这碧螺春是友人送的,因是明前茶,茶色极好,先生只在贵客来才会拿出来待客。”
“昨天你走的时候可替你先生泡过茶?”
“不曾。”
王彼得走近道:“所以这茶是邓归庄自己泡的了。”
贺云钦望着那茶暗忖,邓归庄应是早知此人会登门拜访,不知何故提前遣走了下人,那人来后,还特拿出这罐新茶来招待对方。
熟人?故人?
他问那下人:“家里可安了电话,这几日你先生可曾接过电话?”
“家中无电话,先生一贯的好静,素不喜这些西洋玩意。”
贺云钦跟王彼得对视一眼,可见邓归庄是通过别的法子知道这人会来家中了。
王彼得早前已核对过抽屉里的部分书信和照片类物事,看完后又一一放回原位,因为未看信件内容,光从扉页来看,未发现跟贺云钦红豆婚礼宾客重合的名字。
贺云钦回到楼上,明知以凶手的谨慎,就算继续在书房盘桓也未必会有获,仍打开书桌抽屉,重新检查一番邓家近半月的拜帖,看了一晌,依旧一无发现,只得下了楼。
***
消息传扬出去,是晚不少人来贺公馆登门拜访,连顾太太也带了顾筠来了,来客极众,红豆陪着女眷们应酬用饭,因贺太太着意抬举红豆,女眷们大半注意力都由段明漪转移到红豆身上,红豆整晚忙于应对,无暇回房研究那份宾客名单,更无暇跟顾筠交流案情。
闹到八点,不知谁说难得回上海,提议去西洋大剧院看洋人出演的莎翁话剧,太太们都觉这主意极佳,纷纷应和。贺家于是令人安排车马,将众女眷送去大剧院。
红豆本要陪着一道去,谁知这时贺云钦回来了,门口遇到,有位年高德劭的郑老太太对贺太太笑道:“我这老婆子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