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理解,刚才我已跟他们说了缘由,到了你面前,那就更没必要隐瞒了。”
便将昨晚的事说了:“因为三月前陈白蝶捏造出的桃色新闻,我跟段明漪本就常让人误会,得知寿宴上陆敬恒的暗算,段家人昨晚愤然到我们家讨说法,早前为了解决白海立骚扰你的事,我本就跟父母提起过要跟你订亲,我母亲知道我喜欢你,为了当场堵段家人的嘴,一急之下,便擅作主张提前了婚期。”
红豆一讶,原是因为这个缘故。那晚在棋牌室发生的事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算起来是她和贺云钦之间共同的秘密,故而他一说起陆家和段家之事,无需他赘言,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贺云钦竟这般坦荡。
贺云钦清清嗓子:“虽是种种形势下仓促做的决定,但我并不想委屈你。今天之所以登门,一为求婚二为赔礼,而到下礼拜正式见面时,我父母还会为此事再向伯母致歉,总之一切全在你的态度。”细说起来,如果红豆真不想受委屈,他并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对付白海立。
只不过这一句话,他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而已。
他姿态放得低,对来龙去脉又毫无隐瞒的打算,红豆纵是心里憋气,也多少软化了几分,碍于一份少女的矜持,一时不好接话而已。
贺云钦拿捏不准红豆的态度,望她一眼,也跟着沉寂下来,许久才道:“红豆。”
红豆微微扬脸:“做什么。”光喊她,又不作声。
她语气轻软,贺云钦焉能看不出她态度上微妙的转变,恍惚有些撼动,犹豫了一下,终于未能压抑住心里的渴望,抬手轻轻捏了捏她嫣润的脸颊。
红豆仿佛触电一般,忙往后一躲,只觉得他刚才碰过的地方酥麻极了,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直跺脚道:“你干什么。”
贺云钦心跳得一点不比红豆的慢,脸还无端发烫,摸摸鼻梁,正要自我解围,就听虞太太在外头敲门:“贺先生。”
想是见他在红豆房里待久了,怕贺家那几个管事回去说闲话。
两人之间该剖白的已经剖白了,静了一晌,贺云钦对仍满面红霞的红豆道:“那我出去跟伯母商量婚礼的事了。”
红豆嘟着嘴不肯看他,他心里仿佛充盈了一池春水般无端快活,怕她看出自己的眸子里的笑意,略站了站,便走到门边,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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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很快就正式被提上议程,因对未来二儿媳怀着一份愧意,贺家有意给虞家长脸,除了替贺云钦和虞红豆诹吉纳采交换庚帖,还遵循着旧礼给虞家隆重下聘,而婚礼方面,因考虑到年轻人的喜好,只管按照西式的形式着意雕琢,力求每一处都尽善尽美,一番折腾下来,何止奢华,简直近乎铺张。
较之当初大公子迎娶段女士,二公子的婚礼还要热闹好些。
不几天这消息就如春风般吹遍上海滩,人人都知道贺家即将风光迎娶一位圣约翰的女学生。
报上登道:“本埠商业会长贺孟枚之二公子贺云钦字宗麟拟于九月十二日迎娶圣约翰优等生虞家女公子虞红豆女士,婚礼兹定于大万国酒店举行,届时薄备酒水,欢迎社会各界赏光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