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露出一张睡眼朦胧的脸:“怎么了。”
“我要下去买点儿食材,你帮我提。”
阮啾啾估摸着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和平晚餐,按照涂易的尿性,保不准等会就得发作。她干脆拉着程隽买点食材,吃个分手饭。
程隽:“我想吃饺子。”
阮啾啾:“……毛病还挺多。”
阮啾啾裹上羽绒服,程隽是真的没几件衣服,她自作主张地帮他买了一套黑色羽绒服,把程隽裹得严严实实。
程隽站在原地,像一块木桩子任由摆弄,阮啾啾让他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他抬下巴就抬下巴。
程隽别扭地甩甩胳膊:“不好活动。”
“你再穿着连帽衫真的会感冒的。”
阮啾啾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招招手:“走吧。”
楼道里还略有些温度,一出门,银色的世界刺得人眼睛发疼。阮啾啾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率先走在前面,一边下台阶一边说:“你别磨蹭,包饺子要……”
历史何其相似。阮啾啾话说了半截,防滑靴也在积雪中甘拜下风,一个不防打滑,她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噔噔地滑下去,从第一个台阶一直滑到最底层。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实,摔得不疼,但是人却丢大发了。
阮啾啾穿得厚重起不来,抬起头,凶巴巴地说:“喂!你看什么呢!”
站在楼梯上的程隽围观全程,难得表露出几分惊讶:“好厉害。”
就差在他的脸上写上佩服二字。
阮啾啾:“……”
她突然明白程隽为什么找不上好女人了,这哪是情商低,简直就是缺心眼。
程隽在阮啾啾能吃人的目光中,小心地、像一只笨拙的企鹅,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以婴儿车的速度慢吞吞地挪动,争取做到稳妥无意外下楼梯。
阮啾啾坐在雪上,直接用手刨了个小坑,把雪捏得瓷实,一个雪球砸到他的屁股上。
程隽稳如泰山。
阮啾啾气不打一处来,又一个雪球朝他的身上砸。程隽黑色的羽绒服上印着浅浅的白色的雪,很快便融化消失。
他走到阮啾啾面前,阮啾啾捏好了雪球,他淡定地把一只手伸到阮啾啾面前,后者一愣,下意识地把握着雪球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程隽的手温暖干燥,指腹略显粗糙。笨重的黑色羽绒服都难掩他一张脸的绝代风华,那双漂亮的眼睛似是多了些平日未曾有过的情绪,就像木偶有了灵魂,突然鲜活起来。
下一秒。
“啪!”
一朵大型雪花在阮啾啾的脸上炸开。
“……”
漫长的、死寂的沉默。
雪水顺着下颚淌下,流入脖颈下的衣服里,冷得发抖。阮啾啾幽幽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用雪球砸我。”
此刻的程隽还是有点求生的欲望,语气温吞地解释:“你不是在跟我比赛吗?”
他的话一出,面前的女人猛地扑在他的身上,程隽毫无防备地跌倒在地,他一手撑着雪,一双漂亮的睡凤眼难得闪现了懵逼的情绪。
阮啾啾半眯起眼睛,脸颊透着淡淡粉色,致的五官在视线中骤然放大,黑色的卷发散落着垂到他的脸颊,有些发痒。
程隽的眼神游移,一时间忘了反抗。
“比赛我从没输过。”
阮女王冷笑着,忽然抓起一手的雪塞到他的脖颈处,温热的皮肤受到寒冷的刺激,程隽颤了颤。阮啾啾得意地从他的身上起来,快步向远处一溜小跑,得瑟之间,忘记防滑靴并不防滑,一个屁股墩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程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