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得不自在,觉得手中刚刚还有些凉的红茶又开始变得烫手了起来。
“……你不擦药吗?”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之前还在这里站着的女佣和管家已经离开了大厅,现在这个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明日才是少年的生日宴会,来的再早的朋友也大约明日清晨才到。
夏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确认眼前的少女还在这里安静的坐着没有离开之后,他才将药膏从那个医疗箱里面拿出来。
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所以擦拭几天就好了。
立花知道自己应该要离开的,但是夏树的视线灼热,就连拿药膏的这个空当也直直的注视着自己,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飞走了一样。
“学长,药膏挤太多了。”
她垂眸看着夏树手中的药膏有好些一块莹绿色的膏体挤了出来,差一点就要落在地板上。
“啪嗒”一声,由于立花的突然出声,他的手一用力,药膏很完美的落了一块在地上。
“……”
“……”
两人同时沉默了起来,尤其是夏树,他恨不得将笨手笨脚的自己给按着头塞进地板缝隙里去。
他耳根通红,拿着药膏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垂眸终于没有再看向立花了。
立花放下手中的红茶,将他手中的药膏给拿了过来。
“我来帮你吧。”
看来是手也被打伤了,东西都拿不稳了。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同情,看的夏树更加的莫名和羞赧。
立花对于人的情绪感知虽然敏锐,但是如果要细细追究的话却毫无办法。无解的多变的人类情绪,是比那些出现在自己草稿纸上的数学题还要难以看懂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口罩往上扯一点儿,但是手刚刚碰触脸上便顿住了。
口罩已经弄脏了,现在的自己是素面朝天。
立花抬眸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橘黄色的光亮很浅淡,恍惚之间,她心里生出了一个有点儿荒谬的想法。
夏树好像……是故意拖延时间要将自己留下来似的。
她捏着手中的药膏,淡绿色的膏体沾了一点儿在她的指腹上,在莹白的肤色上看起来很是清新。
这个想法不过转瞬即逝,甚至立花觉得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未太过厚脸皮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挽留的。
即使这个推测是目前最为合理的。
夏树薄唇抿着,唇角的疼痛还在,殷红的血迹已经干了,他的眼眸闪烁着,想着接下来要说什么来打破此时有点儿沉默的气氛。
直到微凉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唇角的瞬间,他脑海里所有的想法便已经一下子在脑子里抹干净了。
少年细碎的黑发之下,隐藏了眸底的神色,两只手不自觉抓紧了柔软的沙发,身子僵硬的厉害。
立花感觉到了他身子的僵硬,轻轻涂抹着他唇角伤口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厌恶抵触的情绪。
“我记得……你的腰腹还有脊背处好像也有受伤。”
这么说着,立花拿着药膏想了一会儿,还是为了避误会将手中的药膏递给了夏树。
“一会儿你去叫女佣或者管家帮你涂抹一下吧。”
如果手实在没有力气不方便的话。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黑色的长发已经放下来了,那根素色的发绳在她的手腕上,近乎和她落雪似的肌肤一色。
“天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