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道:“她该不会是怀疑你了吧?”
宋则没有回答,这两日宋悉心关怀,生怕她冷了冻了,要说怀疑,这实在不像是怀疑。
秦裕又道:“方才行已问金双双讨要你,被金双双拒绝。过一会儿你可去行营帐,他饮酒多了,方便下手。若是他与你……被金双双知道了,一定会发疯。这女人要是发起疯来……”仿佛看见了两人在军中互相斗殴,砍下对方头颅的场面,秦裕热血沸腾。联想到行会对身边这个身处敌营蒙遭不幸却依然风姿绰约,清冷淡雅的女人做的那些事情,想到昨夜听到那些jūn_rén营帐里女人的声音,他不禁靠近宋则。
他的话令宋则恍惚,以至于未能察觉秦裕的企图,只觉得他的靠近令她难受,便往一侧避了一避。宋则犹豫道:“我这几天,不大方便……”
女人!麻烦的女人。秦裕皱眉道:“这要如何是好?今日正是良机,这……或许行将军并不介意?”眼看宋则微微变色,秦裕忙和缓声音道:“我知道这着实委屈你了,你本应是金枝玉叶,人间龙凤,然而家国不幸,有时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那样的牺牲。每次我熬不过去的时候,就想想那些死去的晋国人,想想被黑水国人杀死的亲人友人,便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国难当头,个人得失算不了什么。”
他的表情掩饰得并不好,叫宋则一下子看清了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生于太平年间,自己就要与这样的人成亲吗?或许,生于太平之时,她见不到这人的这般面目?不,这样的企图这样的轻蔑,有心察觉实在易如反掌。
不自觉拿他和将军相比,在她有限生命里认识的那些人中,无人可与将军媲美。男子女子,论才貌,论磊落,论手段,论温情,不管将军柔情待她的目的究竟为何,她都忍不住动容。宋则叹息,在将军眼里见到的自己,和那些人眼里见到的自己不同。
但宋则还是往行将军的营帐去了,并非出自于秦裕的挑唆煽动,而是她记得与她一起被送到黑水国军营抵债的姐妹。她有个姐姐不愿屈从于黑水国jūn_rén被活活打死,同车而去的一个小妹妹,不过十岁,生生被黑水国jūn_rén折磨致死,这些她都没有同宋提过。对于她们苍白的感情而言,这些才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实存在。
稍事整理梳妆,抿上口红,给惨白的脸孔添些血色,当宋则走出宋的营帐,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便想好了自己的归宿。
唯有一死。
她势必要投入对黑水国的战争中去,唯有一死才能将之后她所受的屈辱洗净。她并不觉得自己因为仇恨因为计谋而献出自己的清白是一桩高尚的事情。她觉得耻辱,对自己,对或许是真心善待她的宋。
然而她何曾有别的选择。
行将军终于喝得醉醺醺回帐,宋呼出一口气,这个唠叨的男人,着实叫她心烦。杯来酒往,她不可避地也喝多了,喝多了就想见到宋则。她要抱着她睡个午觉,还要亲她一亲。
哎,宋宗主啊……
连走带奔回到营帐,却不见宋则的踪迹,达生、喜生均不知她去往何处,宋一张酒色朦胧桃花醉的脸,硬生生吓得发白,她暗道不好,就往行营帐去。
恰恰好看到行将军把她的宋则按倒在地席上,大嘴揩在她的脸上,喷着酒臭热气。宋则没有反抗,没有奉迎,紧闭双眼,一贯隐忍的面无表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宋闯入营帐,一把拉开醉醺醺的行将军,推到一旁。
行踉跄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谁,来人!”没有人应声进来,他的亲卫被宋的亲卫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