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应是扬手用被子遮盖方念的身体,安抚他。
他甚至还有余力安排很多事情,比如请走开锁的人,比如打电话叫来自己的家庭医生和李曼曼,但当陈忱处理完这一切之后,他很快意识到一个处在发情期的omega对他有着多么剧烈的影响,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自己和方念隔离。
离开方念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撕走自己的皮肤,陈忱能感觉到自己还不算进入发情期的状态,即使是这样也已经令他如此难受,不敢想象方念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镌刻在基因里的羁绊,是与生俱来的强烈联系,也是无法挣脱的诅咒。
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家庭医生和李曼曼赶到的每一分每一秒,陈忱都在回忆他和方念相处的情状,他企图从回忆中找到蛛丝马迹去印证方念的隐瞒,但徒劳无功。不知道是方念做的太好还是他太过忽视,他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份被欺骗的愤怒和自责在面对李曼曼时终于彻底爆发,他像一头困兽一样无视一贯的行为准则,对着一个女士咆哮道:“你明知道他是omega,昨天居然什么都不说?你想害死他吗?你知不知道发情热太严重却得不到舒缓是会造成永久损伤的?”
李曼曼的职业素养和强势性格在面对最重视的哥哥和暴怒的陈忱时,彻底崩溃,她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但到底还是冷静地开始叙述:“昨晚他使用过抑制剂了,他是低敏人群,这种反应不正常。”
陈忱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终究碍于好教养,没有继续发作,只是像头困兽一样在室内转着圈。
这种尴尬的对峙直到他的家庭医生赶到才被终结,对方要求检查方念的状况。陈忱对于放医生进方念卧室这件事犹豫了一瞬,清醒后却惊讶于自己不正常的占有欲,沉默地将决定权交给了李曼曼。
李曼曼勉强打起起神,以医者的专业来替代患者妹妹的心情,和家庭医生一起对方念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期间方念已经停止了哭泣,他甚至可能知道有陌生人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努力克制了发情期时令人窘迫的生理反应那些呻吟和无法抑制的厮磨。
陈忱并没有进入方念的卧室,他不敢。即使还隔着一道门,信息素的味道都已经如此浓郁,这气息陈忱十分熟悉,好像就是平素方念身上的味道,但又放大了无数倍,带着情欲的吸引,勾动着他原始的欲望,简直无法抵御。
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离开更好,再呆下去,失控的怕是不止方念一个人,然而终究不放心就这样扭头就走,他等待着李曼曼和医生能给他一个令他安心离开的消息,但等到的却是两个人的争执,甚至从卧室吵到了客厅。
李曼曼手里握着注射器,家庭医生却强硬地按住了她,两个人举止间有点拉扯,一起从卧室退了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他妹妹?你到底是不是医生?怎么选更好你难道不知道吗?”家庭医生率先发难,态度十分强硬。
李曼曼抿着唇,似乎也有犹豫,但并不肯让步:“就算是医生也不能枉顾他的意志,他需要的是抑制剂,不是其他‘非常规医疗手段’。”
陈忱沉默着听他们交涉。
医生恨铁不成钢地又争辩道:“他明显是过敏反应,你也说昨天他吃过抑制剂了,还是没有用,现在再注射,有什么意义?你没看到他的体温吗?这么严重的发情热,强硬地压制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有底吗?起码我没有!”
李曼曼拧着眉头,一脸犹豫,但握着注射器依旧没有松手。对峙间,她扭头看了一眼陈忱,神情复杂,转回头来却又一脸坚定:“他不需要陌生alpha的标记,即使所有人都可以把这件事看做医疗手段,对方念来说还是不行。我不能违背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