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温温柔柔的道:“臣女愚笨,闲时除了和姐妹做女红针指,便研究些时兴有营养的菜品。”说到这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声儿道:“家父没别的爱好……”
敢情崔总兵好这一口。
小姑娘又道:“家父长年在海上,有痛风之症,吃食上忌讳较多,所以臣女便格外用心。”
这是她为人孝道处,贺琮不由的赞叹道:“崔大人有福气。”
崔三姑娘这话辗转传到顾卫卿耳中,她不仅没有危机感,还没心没肺的笑起来道:“这小姑娘真不错,何只崔大人有福气。”
贺琮才有福气才是吧。
崔三姑娘身份也算尊贵,做贺琮正妃虽然不够格,但做贺琮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且她性子温顺,又擅做针线,闲暇再琢磨些菜馔,简直完全符合贺琮对女人的要求。
方源叹为观止,真觉得顾卫卿白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旁的事都罢了,怎么到她自己身上这么糊涂呢,他不由的劝道:“顾公子,您就不怕打算落空?万一王爷纳了侧妃,又没打算放您走呢?”
她那好打算,不说阖府皆知,也是司马昭之心,可王爷身份尊贵,就是失宠的女子,也断断没有放出府去的道理,她还做着美梦,当王爷厌弃了她,她就能得自由呢?
太天真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其位才能谋其政,名正才能言顺,像她这样妾身未明,身份始终不尴不尬的,早早晚晚都要被人取而代之。
她就算再不思进取,也不能清高太过,连个王爷身边的位置都不屑一顾吧?
真到了那种地步,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没了王爷庇护,她再自由又能如何?
且别说她能替王爷赚多少银子,说句难听话,不是王爷顾念和她的情份,王爷真的就缺她这么个人?
天下之大,惊世奇才确实少有,王爷或许未必有那个福分笼络来,可寻摸几个做生意颇有天分的人,不要太容易好吧?
随便弄个来,是个男人就行,起码行事方便,不像她,到底是女子,于世间抛头露面总有诸多顾忌。
方源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公子您是聪明人,看事比奴才有远见,怎么就看不透这点?王爷对您确实不够好,可那是王爷不知情,自从知道您的身份,王爷对您什么样您自己心里当真没数?要是王爷对您没丁点情份,您能安居王府这么长日子?您当这是王爷霸道囚禁着您,可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王爷对您的保护?还有哪儿能比王府更安全?照顾得更细致?就是生产,也是王府的太医医术更高超,稳婆更有经验吧?”
顾卫卿怒道:“到这地步,非我所愿,我受了委屈,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家王爷了?”
方源直叹气:“您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不遇见也遇见了,不纠缠也纠缠了,王爷一时半会不可能放手,您现下又怀着孩子,总得为将来打算?奴才说句不要脸的话,就算王爷真放您走,世间还有谁敢娶您?若王爷当真无情无义,随便谁都能仗势碾死您,顾家产业在权势面前算什么?根本不需要王爷动手,他稍稍示意,就有诸多人除您而后快,以替王爷分忧解难。”
这话是挺不要脸的,可架不住有道理啊,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贺琮是王爷?真要贺琮翻脸无情,什么狠心事做不出来?她命都没了,赚再多银子给谁花?
方源见她听进去了,也就点到即止,不再絮叨。
顾卫卿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
她以前确实有些自以为是,只想着等贺琮厌倦她了,自己就和他一拍两散。可这男女之间,情之一字本就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知道怎么萌生的,也不知几时就烟消云散了,情深时为你做什么都行,情没了,呵呵,管你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