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巧挺阔的鼻子,道:“你可是还揣着一个呢,整天累死累活的,不要命了?”
顾卫卿偷眼看他,见他没生气,这才哼唧了一声道:“草民不也是替王爷卖命呢吗?”
贺琮噎了一会儿,道:“这么说还是本王错了,既如此,以后这些事你别操心了吧。”他可以给她权利,自然也能回她的权利,个蠢蛋,不知道只有把他侍奉好了,她才能有一切吗?
顾卫卿笑笑道:“王爷才不屑做这种前后矛盾、食言而肥的事吧?”
贺琮也没想到自己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恶狠狠的咬了下顾卫卿的鼻子,道:“不死你。”
顾卫卿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环着他的腰道:“也就忙这一阵儿,等把事情理顺,就没草民什么事了。”
“呵,敢情你是稳坐军中帐的大无帅,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才啊?”
顾卫卿扯了扯唇角:“草民只有一个人,再能干又如何?若当真事事亲力亲为,就是累死也做不完。”
她还知道分权。
贺琮叹了口气,点着顾卫卿的额头,咬着牙道:“罢了,今儿先饶了你,本王再给你一,不,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还理不顺,你就乖乖给本王回来。”
顾卫卿总算彻底放了心。贺琮就是个难缠的,她不把自己忙起来,逮着机会他就把她往榻上扑,一折腾起来就没完没了,哪还记着他承诺过“轻点儿”之类的话。
胎儿还没过三个月内,他一孟浪起来不管不顾,回头伤了孩子,她上哪儿哭去?
贺琮对她什么样,确实有目共睹,可难道不是她自己力争的结果吗?他对她确实宠得天上有、地下无,可背后里他对她的残忍、凌虐,又有谁知道?今日好,明日呢?他的性子是注定了的,不会因为谁而有所变化,顾卫卿可不认为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
能把一头狼扭转了性子,打从现在起不吃肉,改吃素了,谁信?谁信谁是大傻子。爱谁是谁是,总之她顾卫卿不是,也不信。
别跟她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贺琮永远做不成夫妻,在他那自私、自负、自傲的心里,也没什么恩情可言。她永远只是他的玩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也不可能得他一分两分的尊重。
便是将来他娶了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做正儿八经的王妃,你信他的态度能好得了多少?
她现在不过是对他有用而已,不然你且瞧瞧他对她是什么态度?
黑甜一觉醒来,已经是旭日东升,顾卫卿难得的神不错,自己着好衣裳,叫曹珠进来。曹珠陪笑道:“公子醒了?今儿您想吃什么?”
顾卫卿摸摸肚子,别说,还真饿了,她点了几样自己想吃的,曹珠转身吩咐下去,再回来时便道:“苏公子求见。”
顾卫卿径直道:“叫他进来,略等一等。”
苏朗没能进顾卫卿的院子。
如今顾卫卿在王府中理事,谁个不知,谁个不晓?王爷发话,特地给她拾出来的议事厅,自有人把苏朗领过来。
他在这儿坐下,瞧见桌案上一撂帐册,眸光就沉了沉。顾卫卿最近有多忙,他是知道的,今日亲见,便知道她有多卖命了。
他不过稍坐,侍女奉上茶还不曾退出去呢,就见顾卫卿大步而来。晨光中,她雪肤黑发,眼眸晶亮,一袭青竹色锦袍,宛如一根翠竹,清逸绝伦不说,偏又孤傲出尘,让人为之折服之余,难生出自惭形秽之感,纵然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苏朗也不敢上前,只想退避。
顾卫卿朝他一笑:“你来了?”
这一笑灿若朝阳,令人神迷,苏朗忽然就有了勇气,就算预见到自己是扑火蛾的命运,也什么都不顾得了。
顾卫卿见他只顾呆站着,不由的不悦的白了他一眼。
苏朗咳一声,回神道:“我有要紧事,不能擅专,只好来请你的示下。”
原来是顾卫卿被委以重任的消息不知怎么就泄露了出去,贺琮是此地的藩王,有多少人恨不得巴着他大腿套近乎呢?只是他从无此意,苦无门路,众人是挠破了头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