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啊,让你把车赶快点儿,你就能把个马鞭的发狂?还有你,卫刚,你空有一把子力气,脑子呢?这马发了狂,你就能一冲动把马脑袋砍下来?你们颈子上那玩意是什么?做什么用的?嫌没用老子揪下来当球踢啊……”
卫猱和孙太医在后头差点没笑出来。王爷这嘴碴子这个利索,骂人都一套一套的,可见气狠了。这可是大街上,从前尊贵的气势荡然无存,和那泼妇骂街也不差什么了。
方源见不是事,忙上前道:“王爷息怒,原也怪不得他们两个,这马可不是咱们府上的马,又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再急也跑不快。”
一边说,一边示意人赶紧换匹好马。
贺琮这才将顾卫卿重新安置好,又吹胡子瞪眼的问孙太医:“你自制的什么玉容膏呢?”自己不跟他要,他就只顾着说嘴不给了是不?
孙太医瞪大眼睛:“啊,敢情您这时候就要啊?可微臣也不知道您需要这个,微臣没带在身上啊。”
看他那副无辜兼可怜相,贺琮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本王成日银子花得如流水,到头来……养你们一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众人呼啦一下跪了一地,恳请“王爷息怒”,孙太医则一边赔罪一边心里喊冤枉。
比他冤枉的是卫刚。才回王府贺琮就把他拎出来,二话不说,先打了四十军棍。
卫刚心里这个冤啊,就为了一个顾卫卿,他上回才挨了四十军棍,被罚去半个月内跑了一趟漠北,饶他再强悍,也跑得心肝脾肺都要吐血了,这才隔了几天,又挨一回……
关键是他不明白自己错哪儿了。
贺琮只给了他两字:“蠢货。”
卫猱忍笑搂着卫刚的肩,幸灾乐祸的道:“兄弟,你可真实在,怎么想得,啊,有那么多种制住马的手段,你偏选了最笨的一种,哈哈哈哈。”
卫刚: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多想,这不一刀下去,效果最好嘛。
贺琮在寝殿内亲自替顾卫卿沐浴、上药。这会儿看得仔细,见顾卫卿手臂上的伤痕最重也最多,其次是肩和背,其余腰腹处俱都没有。
他也大概猜出来了,顾卫卿定是跪着时被人用什么钝器打的。
能够让她跪下挨打却不还手的,也就一个顾大太太。她一介女流之辈,到底手劲有限,因此顾卫卿的伤势看着吓人,却并没那骇人。
但贺琮心里仍是不舒服。那是她亲闺女呢,下这么狠的手?不是说病得起不来吗?手劲怎么这么大?
还有,她是不是真拿顾卫卿当成儿子了?说教训就教训,一点儿都不手软?顾卫卿性格上确实有男人的特质,可到底这身子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娇娇嫩嫩的,她就下得去手?
他倒替顾卫卿打报不平起来,他怎么不想想,他欺负顾卫卿的时候,可一点儿也不手软,也没心软过。
把顾卫卿安顿好,贺琮叫卫刚进来训话,让他将这几天之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不许藏私,俱都说出来。
从顾卫卿出了顾大太太院子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可讲的了,顾卫卿一直病着。可她单独和顾大太太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卫刚也不知道。
他再身子轻盈,能够在高处来去自如,这大白天的,他又不会隐身法儿,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趴到顾大太太的窗户上往里望?
可就是这么一刻的疏忽,顾卫卿就吃了亏。
这会儿才知道顾卫卿挨了顾大太太的打,卫刚惊怔之后,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这四十军棍挨得冤了。
贺琮将他踹翻在地,质问他:“顾卫卿病了这些天,你就没察觉出不对来?”
卫刚汗都淌下来了:“小的,没多想,只当……”人谁没偷懒的时候啊?顾卫卿也是肉体凡胎,她偷个懒也没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