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太太点点头,又对顾卫卿道:“你闲了,叫家里常用的穆大夫给苏朗瞧瞧,虽说年纪轻轻的不会有什么大碍,但他打小受了跌顿,难身子需要调养……”
苏朗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真不用,小侄壮得和头牛似的……”
顾卫卿朝着顾大太太点头:“已经安排着呢。”
mǔ_zǐ两自顾自对答,把个苏朗撇在后头了,他对这mǔ_zǐ俩外冷内热的性情真是无语,却不乏感动。他能遇上这对mǔ_zǐ,也是上辈子积了福德的吧。
盛情难却,瞧瞧就瞧瞧吧,不然倒白白辜负了这mǔ_zǐ的一片好心。
离了顾大太太的院子,随后穆大夫就来了,他是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头,话不多,给苏朗诊了脉,什么也没说就出去开药方了。
苏朗一咕噜从榻上翻身跳下来,对穆大夫道:“我就说我这身体壮着呢,肯定没什么要紧的,您说是吧?”
穆大夫也不理他,只把药方子开了,晾干了交给顾卫卿,道:“身子骨还行,底子也不错,但还得调理个把月,这几个月,把酒戒了吧。”
苏朗:“啊?我,我这是……”他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顾卫卿应是,送走了穆大夫,叫顾尚去抓药。苏朗坐那儿朝他翻白眼:“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娘们儿养了呢?”
顾卫卿笑道:“你说笑了,这样吧,药呢,我和你一起喝,酒呢,我也和你一起戒,如何?”
苏朗还能说什么?
顾卫卿也是一番好意,再说他都肯以身相陪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唧唧歪歪的说不行不成?
他只好悻悻的道:“药也是好喝的?你倒不怕好好的人喝出毛病来?”
顾卫卿解释给他听:“不是什么虎狼之药,都是调理身体的补药,便是没事也该喝一碗,郎中都诊过的,总不会有错。”
“你总有理,就听你的吧,权当我是舍命陪君子了,要我说,该补身子的是你才对,瞧你瘦得,这小胳膊还没有我一半的粗。”
打这之后,每天早晚,秦月都把熬好的药端上来给苏朗喝。苏朗对着这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只能一饮而尽。
顾卫卿只三天两头的过来陪他喝一次。
他虽说得好,但苏朗总不能较真,真的要让他也把药端过来跟自己一起喝。一说喝药还让人陪,传出去他苏朗还要不要做人了?
苏朗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别说,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脚步也是轻盈的,连面色都泛着光泽,兄弟们见了都问他:“九哥最近遇见什么喜事了?怎么气色这么好?”
苏朗笑着给他们一拳:“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女人,你们整天盯着我的脸色好坏做什么?”
但心里对顾卫卿十分感激。
苏朗回到顾宅,看门的小厮点头哈腰的和他打招呼:“苏公子。”
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享受到他几乎忘了这里是顾家,不是苏家。苏朗是个大方的人,手里从来不攒余钱,从前不是请了兄弟们下馆子,就是借给哪个家里贫困的兄弟,如今一应住行都有顾家,他手里的余钱多了,便时常打赏下人。
他抓了一把铜子丢给门口的小厮,道:“赏你喝酒的。”
那小厮忙道了谢。